李科笑道:“敌人愈强,打起来愈是够味,在我眼底,天下虽大,势力虽众,却未必有能与我等相抗衡之辈!”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是大话,但在李科口中说出却显得豪情万丈,雄心激荡,可见李科意志坚定,信心十足,不管他所说的是不是事实,这份豪气足以让人佩服。 黄色-=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地址--免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地址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靖雨仇道:“看二哥的豪情壮志,想必有破敌良策吧!” 李科一笑,大手拍他肩头,“水源军的水上实力很强,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但就我从这三次败仗的观察来看,败仗的主因有三,他们舰队组建时间长,配合纯熟是其一;战船结构精良利于水面作战是其二;其三则是有人提供他们武器和补给,水源军的陆军被我方压制在洱海北岸通洲以北,陆上补给绝对是通不过来,唯一的运输口就是从元江水道。据得来的情报,水源军共有战船七十三艘,全被我军牵制在洱海南面,而且他们内部有我们的探子,所以水源军绝对没有多余的力量运送补给,唯一的解释是他们还有盟友,而且是水上势力强横的盟友,如此才能轻易的躲过我方的探察。” “盟友?”一直没说话的小雪道:“那是不是刚才说的浪人军呢?” 李科微笑道:“为何如此想呢?” “嗯……”小雪本来天资聪颖,从月河村接受靖雨仇的洗礼开始,聪明的才智一点点被激发出来,适才的洱海之战就体现了她的才智,她转向靖雨仇,可以感觉得到他应该正在微笑着鼓励她,虽然看不见,她还是回了个甜笑道:“既然连号称天下第二的水源军的行动都瞒不过李二哥,那唯一能做到这点的只有你刚才说的水上实力天下第一的浪人军了,唯有天下两大水上势力结合起来,才能让李大哥、李二哥这样的英雄豪杰吃了个小败仗。” 李特和李科击掌大笑,李特道:“小雪姑娘聪明得紧啊!就像二弟说的,其实水源军水上势力虽然强横,但并不放在我等眼力,我军连败三次,正是要找出它幕后是否有支持者,事实上证明情况是最坏的那种,不但有支持者,还是最厉害的那一个,真是让人伤脑筋啊!” 他嘴上说麻烦,语气却轻松无比,好象根本不当这是一回事。 小雪皱眉,“这很难办噢!要是我的话,就给他们挑拨离间!不过这时水源军正依靠浪人军,不太可能上当,除非能清楚他们间的利害关系,看看他们是为了什么结盟的,然后……哎!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 靖雨仇动容道:“小雪!我看你现在不像个文静的小姑娘,倒像个女谋士了!” 小雪俏脸微红,“哪有啊!” 李特笑道:“小雪姑娘天生聪颖,若是锻炼一番,相信可以独挡一面啊!” 小雪被两人赞得小脸嫩红,芳心喜滋滋的。 李科道:“好了,我不多说废话,我想的和小雪差不多,破坏他们联盟的唯一方法就是离间,他们之间的利害关系,我想也许是魔门内的关系,浪人军我接触不多,但他们行事很似魔门中人!我相信其中必然有机可乘,魔门中讲究损人利己,兼且性情多疑,应有办法做到离间他们!” 靖雨仇敲敲脑袋,“这真是让人头疼!啊!”他灵光一闪,“既然魔门内最重利益,如果我们假意战败让水源军的势力做大,浪人军必不愿看到,他们间肯定会心生罅隙,那就是我们的好时机哩。” “这正是我们最终的构想!”李科为这场小型宴会做了最后的注解,“让我们敬敌人一杯,助他们‘好运气’!” 黎明时分,隆隆的号角吹响了一天的开始,两军又一次接战了。 大计策既然已经议定了,靖雨仇和小雪落得个清闲,只是在营帐里偷闲。 “啊!”小雪自睡梦中惊醒,浑身香汗淋漓,显是又做到了噩梦,靖雨仇知道她一定又是梦到了月河村被焚毁的情景,怜惜的拍着她的香背给予她抚慰。 小雪紧紧依在他怀里,小身子抖个不停。 靖雨仇搂紧她,口气悠悠道:“十年前,我也像你一样在个小村子里无忧无虑,也是那年,我碰到了阮公渡,当时我们在那里一共有十七个小孩,每个他都仔细的在身上捏了一遍,最后我中选了,这也是我痛苦的开始,但兀以为不中选的那些是幸运的,他们都被阮公渡斥为废品而杀掉了!” “啊!”小雪听得忘了身体的不适,“这么狠毒?他真该死!” “是啊!我恨不得现在就宰了他,可惜不知道他躲到哪个乌龟洞里了!当年他把我抓走后,每天里足有八个时辰要浸在他配的药水里,头发都泡红了,一想起那些腥臭的气味我就想吐!”靖雨仇语气低沉,流露出悲愤。 小雪紧依着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阿仇哥哥,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女孩子可是不喜欢这样无趣的人哦!像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喂你喝药你都要轻薄人家,不过虽然害羞归害羞,人家还是满高兴的,所以啊,女孩子就会喜欢那种无赖型的男人,你要努力喽!” “真是奇怪的话语,靖雨仇开始对‘血池’是否还有别的功用产生了怀疑。” 不过被这美丽可爱的少女这么一说,他还是心怀大开,这娇俏的小妮子还真懂得劝人,他捏捏她的小鼻头,问道:“那你不吃醋么?”他又追问一句,“我轻薄你时为什么反而高兴?” 小雪秀气的小鼻子皱了皱,“我也不知道咧!反正你感觉起来好吸引人呢,尤其是的那个头发!能散发出很怪的味道呢,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反正让人感觉整个人心都在摇动,只想依在你身边!还有啊,我才不会吃醋呢!如果有很多姐妹的话,我会很高兴啊!大家生一大堆小孩子,多有趣呀!” 靖雨仇满脸邪笑,“想要生很多小孩子,那我现在可要努力了!好,现在我在这里确立人生目标,让天下最美的女子都来陪你做伴!当然,我们还要阮公渡和石公山这两个老乌龟知道什么是报应!呃……小雪,你不要摸那里啦!好你个小妮子,现在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报应’……” 伴随着外面战场传来隆隆的声音,营帐内亮起了无边的春色。 第七章 深入敌营 (天鹰主站最后更新时间:2002-12-01,天鹰主站点击数:7159) 战局一如预料的发展着,根据李科所定的计策,流民水军又连败了数仗,加上先前的战绩,总共输足了五仗有余,基本上可以说是将洱海的控制权交给了水源军。 饵已经布下,就等猎物上钩了。 水源军的铁甲战船驰骋在水面上,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石公山站在甲板上,扫视着大群的舰队,扫视着权力和实力的象征。他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前些日子和羽然凤的一场激战两败俱伤,好在两人并未想拼个你死我活,彼此间只是试探是否可以出其不意的干掉对方,既然不行,自然就此撤手,但石公山还是受了些许的伤,不过在他血印大法的反击下,羽然凤也好不到哪里去。 羽然凤为何放过靖雨仇而将目标转向他?靖雨仇不清楚,石公山可是明白得很,羽然凤绝对是想另立门户,脱离大武王朝,对他来说,最首要的敌人就是日益威胁到大武王朝统治的各路义军,尤其是实力较强的义军。自己是水源军的首领,羽然凤碰到了怎肯轻易放过,如若能杀掉他,对羽然凤来说就少了一份可以威胁到他的力量。他不得不承认,羽然凤的功力的确强横,甚至还能胜过他那么半筹。 但最令他愤怒的是靖雨仇这小子,早先坏了他和师弟的计划不说,又更进一步破坏了他采阴补阳的好事,小雪这小姑娘是生平仅见的阴体之女,他又加之以秘术培养,如能一举将之吸干,功力至少可以更上层楼,到时何惧他羽然凤!想到这里他更是痛恨靖雨仇,暗暗发誓若有朝一日擒到他,定要让他尝遍魔门的三大酷刑。 忽地石公山神色一动,向旁边跨了一步。 “石师兄!你的功力又有进步了,连羽然凤都奈何不了你呦!” 听到这突然响起的柔腻女声,石公山皱起了眉头。 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个红衣女郎,柔眉柔目,玲珑婀娜的身段散发出无边的媚力。如果靖雨仇在的话,当可认出这是和他交过手的颜传玉。 石公山皱眉道:“颜传玉,你来做什么?” 颜传玉依旧是那副令万生迷倒的诱人样,娇柔的玉体散发出的香气让人相信,如果功力稍低的人必然会为她迷昏。她哀怨的道:“石师兄,听说你连赢了五仗,小妹我特来分些好处!” “好处?”石公山冷笑,“是怕我们实力做大,威胁到你们的水上霸主地位吧!” “哎呦!你怎么这样说呢!”她的语气娇柔不胜,好似有无限委屈。 如果相信她,石公山就没有脑子了,也就不配称为魔门中人了,他深知眼前这个女子平日里巧笑盈盈、喜欢拿女色诱惑人,但如若就此小瞧了她,那可大错特错了!颜传玉可以说是天缺阁里最可怕的人物,甚至胜过她师姐浪琴,口蜜腹剑、笑里藏刀是对她的最好注解,和她合作,得时刻面对出其不意的变化,担心她突然的反噬一口。 “废话少说!”当初说好的,我们天演门和你们天缺阁合作,共同对付花音派。打垮流民大营得到的好处,六四分帐! “形势总是有变化的嘛!石师兄,是否胜了几仗就不把人家放在眼里了呢!” 石公山脸色一变,“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师姐的意思?” 颜传玉媚笑道:“石师兄人老哩,小妹和师姐关系好着哩,不劳师兄牵挂!” 形势明摆着,流民大营的这几场败仗很可能是假的,两方人马也都明白,对方肯定猜到了他们和浪人军应该有很深的关联,这点石公山心知肚明,但对方亦看准了他们的结合绝不牢固,以牺牲少部分的水上控制权来分化水源军和浪人军的合盟,可恨的是他即使知道也没办法化解。 和浪人军的结盟,两方其实都是未安好心,结盟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对付魔门内的第一派花音派,相较于花音派,他们两派既无绝顶高手压阵,又无神奇武功护教,既管是拥有七大义军中的两支,但要论起来,他们却是魔门四派中最弱的,故此结盟势在必行,但魔门的多疑性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两方都不愿看到对方实力变大,坐视自己变成魔门内最弱的一派,生生被人吃掉,因此忽扯后腿之事时有发生,虽然事情都很小,但其中种下的隐患终于爆发。 石公山怒道:“颜传玉,少给我装蒜,是否要撕破脸!” 颜传玉笑道:“石师兄多心了,不知阮师兄是否在哩?”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令石公山脸色剧变,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突发一语道:“浪琴是否来了?” 颜传玉秀目内寒光一闪而过,满脸媚笑消失无踪,“小妹要走哩,祝师兄马到成功,说不定日后还要小妹替师兄收尸哩!”不待石公山的反应,足尖轻点,红色的人影迅速消失在船后。 石公山并未追赶,目送着她离去。 耳边响起声音,破锣也似的嗓子,“她发现我在了!”满头白发的老头,从左眼到右颊有一道横过鼻际的疤痕,正是靖雨仇寻找许久的阮公渡。 当日阮公渡费尽心机安排的两个伏手有一个实现了,因此奸猾似鬼的他也有些飘飘然,以至被靖雨仇偷袭个正着,否则以当时靖雨仇的功力,如何奈何得了他,至多不过是瘙痒罢了。 阮公渡一脸阴沉,“浪琴也来了,如若是探知我不在的话,她们两个必然动手,现在好在还未撕破脸!” 石公山摇头,“虽未撕破脸,但亦差不多了,今后是不要指望她们的后援了,失去后援,为今之计,只有撤退,否则等到李特攻来,那就哪里都不要去了!” 阮公渡望一眼远处湖面的对方水寨,“不管对面是谁想出来的计策,此人对我魔门和天下形势了解极为透彻,日后必是心腹大患!” 石公山苦笑道:“那又如何,关键时候她们天缺阁突然放手,致使功败垂成,现今的冲突不说,想必当初结盟时他们就已经安了这份心,想借我们的手壮大她们的实力,而后就像吸血水蛭般吸收足够的利益后收身而退,再将我们一脚踢开! 不过我们天演门也非是那么好对付的,我敢说她们在我们水源军身上休能讨得半点便宜!” 阮公渡没有回话,目光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阴风四起,本来平静的湖面开始波浪翻滚,掩盖了诸多的动静。 靖雨仇的头自大船边的水面下冒出来,极其轻微的喘了口气,并不是因为闭气时间太长,而是面对这两个大凶人,连眨眼和呼吸都不敢。李科二哥说得没错,阮公渡这老家伙果然和水源军有联系,而且不是单纯的联系,他居然是石公山的师弟,可以说就是水源军的另一个首领。虽然靖雨仇和他有切骨之恨,但这种情形下根本谈不上报仇,若是不小心被发现,在这两人联手下,连命也保不住,更不要说报仇了。不过此趟可是大有收获,看来先前不听大哥李特的劝阻极力想来这里一探的做法还是值得的,不仅知道了大仇人阮公渡的下落,而且得来了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对于自己和流民大营来说,都有极大的好处。 靖雨仇吐口气,不敢掉以轻心,先天真气流转,生生不息的代替呼吸,预备再次潜入水中。 冰冷的感觉依旧,这洱海的水也的确是太寒冷了,要不是靖雨仇有真气护身,在水中泡上如此长的时间怕不要冻成冰坨。 暗流忽地涌动,自上而下的庞大压力让水流四散滚开。靖雨仇根本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但他直觉感到了危险的降临,提气收腰,在水中翻了个筋斗,恰好躲过了一次袭击,正自庆幸,背心忽地感到微微刺痛,不知名的东西眼看要破体儿入,靖雨仇临危不乱,借着身子在水中翻滚之际回身出刀,在冰澈的湖水中没有半点声息,只能感到水流的震动,刚才的东西已经被虹刀断成两截。 没等他再次远远滑出,靖雨仇忽然感觉周围的水流发生异动,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一定是已经惊动了敌人,心念一转,真气运行,他弓背从水中跃出,足尖在船舷边一点,带着大蓬的湖水落在甲板上。 阮公渡手中捏着个针状物,脸上带着阴笑,但看起来和哭也差不了好多;石公山则面目平板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却和阮公渡一左一右卡住他可以突围的方位,两道森寒的气机笼罩着他。 毫无疑问,这是极为凶险的景象,即便是只有一个人,靖雨仇都很难有命得脱,何况面前是两个同他有深仇大恨的大凶人。 靖雨仇丝毫未露出慌张之色,反而面露微笑,状甚客气道:“两位别来无恙啊!” 阮公渡仰天大笑,笑声中却透出的不是欢愉,而是给人以阴恻恻的感觉,使人知道他这表示非是欢愉而是愤怒,笑声止歇,阮公渡双目狠狠的盯着靖雨仇,口气却极为清淡,但其中透出的意味却再明显不过,“真正是有缘啊!想不到老天还给了你与我这七千水军男儿同乐的机会,你真是幸运哩!” 靖雨仇立刻把握住了他话中的含义,非道不得已的时候,这两人是不会把他杀掉的,一定是想把他擒下横加折磨,这才能让他们满意,而他们的方法居然是让七千个大男人来操他,想一想就让人毛发直竖。他迅速做出决定,语气谦卑道:“两位且慢,小子有流民大营的重要情报!” 阮公渡和石公山两人齐齐一愕。 靖雨仇等的就是这些许的空隙和机会,手一扬,一件物事自手中飞出,爆响传出,浓黄的烟雾立刻笼罩四方,整个甲板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 两人均个狂怒,暗想就算只得到个尸体,今天也不能让他走脱。 甲板破碎声自浓雾中传来,想是靖雨仇踏碎甲板,要从船舱下脱身。 阮公渡、石公山两人反应亦是快绝,各自脚下不见动作,已经踩破甲板落入下层。 这来自于李科所给的雾弹放出的浓雾非常奇特,即使在猛烈的湖风下亦不见飘散多少,依旧笼罩着方圆之地,蓦地烟雾略见晃动,一道人影自其中闪出,未做半点停留,一脚踏在船舷边出,将木槽踏得木屑横非,横木也凹进一块,可见这一踏之力。借着这一踏,人影扑出船边,直坠入湖。 风声响起,阮公渡和石公山自烟雾中扑出,却已经晚了一步,适才靖雨仇虽然踏破了甲板,但并未跳入其内,却引得两人跳下拦截,借助着这个小手段,成功的引开两人投入水中。 阮公渡眼看追之不及,一咬牙,手腕一翻,一道寒光电射而出,追着靖雨仇的身影跟射入湖中。 一闪而没。 石公山扑到船舷旁向下望去,只见湖水翻滚,波浪荡漾,哪还有靖雨仇的踪影! 阮公渡摆手道:“不用追了,他已经中了我的黄蜂尾。” 石公山一惊,“黄蜂尾?你怎么……” 阮公渡叹口气,“不得不用啊!如若让这小子有命走脱,很多东西就会暴露出来,至于对付那个人……再想办法吧!” 石公山不发一言,默不做声的注视着黑沉沉的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靖雨仇跃入湖中,正自欣喜自己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逃脱了这两个大凶人的夹击,心灵上的警觉再次响起,没感觉到水流的异动,或者手一丁点的异象都没有,一道灼热的感觉从后肩烫入,转眼间传遍全身,即使是在冰冷的湖水中,也不能阻止身体的发热。靖雨仇大骇,知道一定是中了阮公渡的歹毒暗器,但自己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并没有注意到他有这种东西,那么换言之,就像当时阮公渡明明是功力胜过自己多多,却装做逊自己一筹的样子一样,这种暗器也是属于自己所不晓得的他的压箱底的功夫,那么这个东西的厉害一定是非同小可的,此时中招不到一息的工夫,真气竟然有些运转不上来,他振作精神,向远处潜去。 李特此时正在营帐内担心,他来回踱着步,语气中透着焦虑,“阿仇怎么还不回来?”他转向李科,“二弟,当时阿仇要去探察敌营,我极力阻拦,你为何反而大力赞成?” 李科正悠闲的品着茶,举起杯轻咋一口,叹道:“清幽淡远,果然是好茶!” 李特哭笑不得,笑骂道:“你这混小子,大哥我正在担心,你却在这里品起茶来了!” 李科摇头,“我还是那句话,阿仇此去必定有惊无险,不必过分担心,况且我不阻拦他去探察敌营,一来这体察他想一探阮公渡下落是否是在水源军中的心愿,二来男子汉大丈夫历练一番,孤身一人进入敌营,也是一种磨练。这事包在我身上,早晚一定给大哥个活蹦乱跳的阿仇小子!” 话音未落,靖雨仇一身水迹跌跌撞撞的冲入营帐内,没等两人流露出高兴之情,靖雨仇高大的身躯已经摔往地下。 李科喃喃自语,“好小子,你就不能给二哥我留点面子,才吹完牛皮就被戳破。”嘴上虽如此说,他手底下可不慢,立刻自座位上弹起来把靖雨仇抱到后帐治疗。 李特把住靖雨仇的脉搏良久,脸色阴沉道:“应该是中毒,但奇怪的是我感觉他体内应该是有两种毒素同时存在,而且同是剧烈无比,也幸好如此,两毒相互冲突,部分上抵消了些许毒力,阿仇才得以保命回来!” “这真是棘手!”李科沉思,“两种毒性极其强烈的毒同时存在!可恨我们还没有好的办法解除毒性!” 李特看看李科,忽地问道:“我兄弟二人虽是浪荡不羁之人,却也是诚信之辈,阿仇虽然只是结义兄弟,但在我看来亦与亲兄弟无异,不能就这么看着他如此毙命!” 李科面露惊骇之色,这种神色在这个意志极为坚定之人的脸上出现可是件极其难得的事,他语气慎重的道:“大哥,莫非你要用……那一招?” 李特挥挥手,“去外面守着,别让外人进来!” 李科还在犹豫,“当日的誓言,大哥忘了吗?” 李特头也不抬,回道:“那又如何?” 李科迅速在脑中权衡利害,终于点头道:“那不若让我来吧!” 李特苦笑,“说起别的功夫,大哥我是不如你,可是这家传绝学,只有我这长子学的是正宗的聚元指,你那杂牌的东西就不要拿来献丑了!” 阴风吹动,听着营帐外旌旗招展声,李特看看靖雨仇因两种毒性相互冲突而变得惨白的脸,口中低声道:“聚元指啊!第二次用它了,但愿这一次可以把人救得回来!”他双目低垂,思绪沉吟在往事中片刻,忽地双目一张,精光暴出,十指齐出,靖雨仇竟然像个牵线木偶般在床上弹跳起来,“嗤嗤”的劲气声开始充满整个营帐,李特的手指竟隐隐约约透出了血红色,整个手掌好象完全被鲜血涂满般摄人。 李科守在外面良久,直到营帐内传来兄长微弱的呼唤声,他才急奔入内。 此时李特丰神如玉的模样不再,双眼泛起红丝,两手也微微颤抖,显是为救治靖雨仇耗费了极大的气力,他低声道:“应该是可以暂时保住他一命了,但另一道毒好象在他体内纠缠极深,除了他自己,外力无法干预,而且日后如何,就看他的造化了!” 李科知道兄长只是使脱了真气,并不担心,他双掌按住靖雨仇,浑厚的真气输入他体内,靖雨仇浑身一震,双眼缓缓睁开,醒了过来。 眼前的情景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靖雨仇知道一定是李特解了他所中的毒,他也不娇柔造作,拱手道:“多谢大哥!” 李特笑笑,“自家兄弟,何必客气!” 靖雨仇环目四顾,见营帐里只有三人,并无旁人,这才开口把此次探察所得全部托上。 两人大叹精彩,直道不枉此行,得到了如此重要的情报,李特和李科立刻前去布署下一步的计划,靖雨仇细察自身的情况,身体内所中暗器上侵入的毒已经解了,但阮公渡这种暗器的厉害并不完全是在于其上的毒性,而是借助其破坏身体中阴阳二气的平衡,情形有些类似烈性的春药,但却是更为厉害,春药可以借着合体交欢来破解,中了这种暗器却只能等着阳气焚身。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靖雨仇有着极妙的破解之道,有此方法,阮公渡的黄蜂尾反而帮了他个大忙。 来到小雪的营帐里,她正捧着本书在出神,两手在书册上缓缓摸过,以此方法来读她眼睛所看不到的东西,要不是靖雨仇了解她拥有不可思议的灵觉,绝对会为她的举动而大吃一惊。像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小雪抛下书册,欢呼一声,香软的身子直接投入他怀中。靖雨仇抱住她坐到床边,随口问道:“在看什么呢?” 小雪满脸兴奋之色,“这些兵书上的东西写的都好巧妙啊!” 靖雨仇一惊,“兵书?”但此时他已经无暇去顾及小雪在看什么书了,毒性虽解,但体内的阳气汹涌翻滚,转眼就要打破身体的平衡了。顾不得前戏,他扯脱小雪身上的束缚,腰干下沉,在她的惊呼声中破体而入。 “哎呀!坏蛋,那有你这么急的!” 看到她满脸陶醉的表情,靖雨仇坏心的猛地挺一挺腰,小雪一声闷哼,纤细的腰肢拧了起来,好象是在抗议他的作弄,又好似在鼓励他来得更猛烈些。 靖雨仇满意的感受着体内更加蓬勃的真气,暗忖如果阮公渡这个老乌龟如果知道自己不仅未在他霸道的暗器下丧命,反而因祸得福,完全化解平衡了小雪和自己体内的气息,他的脸色必定好看得紧,他为耗尽体力而昏睡的小雪盖好被子,开始思索如何才能“报答”阮公渡和石公山这一对师兄弟的“大恩大德”! 阴云散去,太阳接管了洱海的湖面,失去后援的水源军趁着黎明前的夜色,悄悄的撤退了,但这早在李科的意料中,在洱海和元江的接合处,水源军遭到了早以等待一夜的流民军的伏击,七十三艘铁甲战船毁掉泰半,从此水源军的水上风光不再,直到日后的松江会战,水源军终告消亡。 靖雨仇以后的目标就很明显了,不仅阮公渡是他要报复的对象,水源军自然也要消灭掉。但阮公渡和石公山师兄弟的武功非同小可,如若不假人手,单凭自己难以成功,此时李科的建议就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兄弟,若让我说,你就应该大江南北闯一闯,历练一番,如若能遇到四大宗师类的人物,对武道的成长极有好处,到时就可亲手干掉阮公渡和石公山,而且你体内的毒一日不解,终究是个祸患,不如出去走一走,说不定能找到解毒的方法,也胜过在这里没有寸进。” 这话不无道理,尤其水经集上的功夫最注重的就是自我领悟,出去磨练是个极好的选择,反正报仇十年不晚,不怕这两个家伙跑到天边。 天下的大势和靖雨仇的命运,此时发生了重大的转折。 第八章 苗女红尘 (天鹰主站最后更新时间:2002-12-01,天鹰主站点击数:7220) 景川是西南方向的边陲小城,历来是属於三不管的地区,大武王朝的势力在这里几乎是等同於零。盖因这里是属於苗汉混杂的地方,民风强悍,各种帮派林立,结构非常复杂,即便是街上的普通三尺小童,也有可能是某个帮派的小帮众,因此这里就成了游荡者的乐土,亡命之徒的乐园。 法规在这丝毫不起作用,唯一而且有效的手段,就是强横的实力。以实力说话,是这里的规矩,只要有一技之长,或是狡诈过人;或是身强拳壮,这里都可以发挥的空间。 尤其是苗人争强斗狠的个性在这发挥得更是淋潍尽致,在这远离战场的景川城,依旧是血与火相互交织,但苗人少女就完全不一样了,相较於五大三粗、彪悍粗野的苗族男子,苗人少女都是打扮得衣襟短小,通常会露出半截雪白粉嫩的小肚皮,而且她们的腰肢都是分外柔软纤细,观之惹人遐思。 靖雨仇收回目光,不知怎地竟有些心动神摇。的确,自从出来历练後,就再没碰过女色,小雪留在流民大营没有跟过来,自己的阴阳大法也就失去了对象,此时他分外怀念小雪,在他掌上弹跳的乳团和耳边盈盈喘息的娇吟,他呃口酒,环顾酒楼中的形形色色人等。 与先前不同,这景川城的人显得彪悍和粗野了许多,不到三刻工夫,靖雨仇已经看到两起打架事件,可惜都是些市井之徒胡打乱缠的胡乱拳脚,并不是他所需要的。 马蹄声骤然想起,大街的一端烟尘滚滚,十几匹马从街外奔来。 靖雨仇来这里已有几日了,自然已将这里的人物和风土人情打听得清清楚楚。 景川城里的小帮派不下十数个,整日逞凶斗狠屋见不鲜,但最大的势力有两个,分别是黄山会和花帮。黄山会是由些富人和其聘雇的武功高手再加上些地痞无赖组成,实力在景川城内可称得上是第一;而花帮则由些渔民、渔女组成,基本上都是本地人,因此尽管实力稍逊,但在本地还是吃得开的,现在在这所三不管的景川城里,他们就是这两帮人马。 两股势力并存,自然要分出个高下,两帮间是水火不容,三天一小斗,五天一大斗,有时真是闹得景川城乌瘴气,其他的小帮会则趁机浑水摸鱼,因此平日里景川城都是乱得很,策马狂奔的景象也是常见的。 马匹转眼奔到楼下,靖雨仇功聚双目,可以清晰的看见马臀上烙著个山字,这就表明这些人马是黄山会的人。 前面就是市集,虽然说不上是熙熙攘攘,却也有著不算少数的人群,马匹居然速度不减反增,狂视而至,惹得行人纷纷慌忙躲避。 前方出现个小小的人影,一个小孩子正站在路的中央,嘴巴合著刚买来的糖棒,完全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危险,闪避如雷般迅捷的奔马,即使是知道,也是来不及闪避。 「不好!」靖雨仇暗道,酒楼距离过远,他再过去已经是来不及了。 明明是看到了小孩,领头的骑士竟不减速,一抽马头,高头大马发出嘶叫,扬蹄踏去。 眼看溅血四方! 一道人影从旁闪出,著地滚去,孩子奇迹般的不见了。 靖雨仇看得清楚,人影是将小孩护在怀中,可能也是知道无法躲避了,同时脊背弓起,准备代孩子受马蹄这一踏。靖雨仇暗叹,如若异地而处,自己尚且没有把握受这一踏,从此人的身法来看,武功不应该是太高,那麽重伤就是难免的了。 周围发出片惊呼声。 马蹄忽然落空。 原因很简单,领头的马突然前腿下跪,将其上面的骑士硬生生摔了下来。人没有踩到,自己反而摔了个灰头士脸。 靖雨仇忽地心念一动,没来由的转头向隔桌看去,隔桌坐的是个大汉,身材颇为高大,低垂著头只顾饮酒吃菜,适才靖雨仇还真实没有注意到他,毕竟武林中似这样的大汉一日内见不到一千也有八百。但是事有凑巧,如果不是刚才他正巧功聚双目,就算是隔著一张桌子的短短距离,他也看不到大汉轻微的动作。 靖雨仇看到的是大汉微微的扬了下手,到底是发出了暗器还是气劲,他根本无法看清楚,但照他推算,应该是大汉发出了不知名的暗器击毙了奔马。 他心中暗凛,此人的武功绝对是他出道来遇到最厉害,如果是以暗器毙马救人的话,那这麽远的距离,他的功夫的确骇人;而如果他所猜不对,大汉是以纯粹的气劲毙马的话,那此人的功夫就不能以惊人来形容,或许恐怖亦不足以形容。 下面马声嘶叫,人声鼎沸,街面瞬时乱成一团。 靖雨仇暂时抛开目光,向下望去。 长街之上救人的人影已经慢慢的站起身来,令靖雨仇大为惊异的是,这个在奔马下救人的居然是名女子,如若不仔细看,还真是认不出来,隔得远了,面容看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名年轻的女子。 等到靖雨仇再回头想继续观察大汉时,座位上已经人去椅空,不知什麽时候大汉已经踪影全无。靖雨仇又惊又佩,大汉如此就走掉了,而连些微的声息都查觉不到,就连杀手敏锐的感觉也失去了效力,居然不知道他是何时消失的。他暗叹一声,自流民大营出来,第一次碰到如此高手,可惜无缘得见,真是令他感到分外惋惜。 注意力只能转移到长街上,适才见义勇为的女子已经被另外的几个骑士团团固住,比比划划的不知说著些什麽。 左右无事可做,靖雨仇结帐下楼,施施然的前去看热闹。 直到近前,他才看清那女子的相貌,并不是予人以惊艳的感觉,而是显得英姿飒然,面容坚毅,美丽中透出勃勃英气,一身男装的打扮并不能掩饰住她姣好的身段,玲珑的曲线赋予人想入非非的意念,修长的身形更近似於男子的体态。 几个围著她的骑士满脸愤怒,嘴里连咒骂,「姓岳的!今天你伤我黄山会的人,我们和你没完!」口中虽如此说,但却始终是在两三步外指手画脚,口泊横飞,却不敢上前半步。 这个岳姓的女子脸带讥讽,嘴角挂著冷笑,像是在看一群野狗在做表演般,虽然她露出满身的轻松之态,但靖雨仇却从渐渐紧握的双拳知道她要动手了。虽然不清楚她武功的高低,但从这几人如此怕她的神情看来,这几个不知好歹的小于绝对会被痛扁一顿。 「嗨!」她发出声女子不应该发出的暴喝声,接著下来的动作更是脱离了淑女的定义,两拳打得最前面的两个口鼻喷血,像木桩子似的摔到在地,剩下的几人好像是吓破了胆,扶起被打倒的同伴,撒腿狂奔,连健马都顾不得要了。 她拍拍手,轻蔑的「呸!」了一声,向远处大声叫道:「回去告诉黄璋,有事冲著我岳红尘来,不要对无辜老百姓下手,要是下次再叫我遇到,当心我踢爆你们的龟蛋!」 靖雨仇失笑,来这已数天时间了,岳红尘这个名字在景川城可是响亮得很,她正是景川城第二大帮会花帮的帮主,但他没想到花帮帮主居然是如此这般的一个女子:「这个岳红尘到底还是个女人吗?她好像比一个男人还像男人!」 他不禁发出这样的疑问,但不可否认的,这个略显粗鲁的姑娘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 看到岳红尘顺手牵著几个黄山会的人留下的马匹向远处走去,他连忙随後跟上。 岳红尘好像茫然不知身後有人跟随,牵著马径自穿街过巷,热门熟路得很,这也难怪,这里是她的地盘,轻车熟路是必然的。她穿过巷子,忽地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这位朋友,你也跟够了吧!」 靖雨仇微微一惊,旋又轻松道:「姑娘这是哪里所有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走我的,你走你的,各不相干!」 岳红尘皱起眉头,像是对他的话感到不悦,她慢慢後退两步,先前满脸的粗鲁傻气的表情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极其精明坚毅的面容。 靖雨仇暗道不好,但没等他有所行动,周围房屋顶上忽然冒出无数的箭头,目标不消说都指向靖雨仇,人数大概是在几十人间,虽然不算特别多,但各个射手的距离和劲箭斫排的角度以及其上闪著蓝光的箭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老实讲,布置虽然巧妙,但他有自信即使这些人伤得了他,也不能留下他,但基於几点考虑,他决定暂时静观其变。 岳红尘身边多了一人,方面大耳,颇具福相,但他的眼神好像是要把靖雨仇一口吞掉似的,让他觉得分外的不舒服。 至此他不得不佩服岳红尘这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她是绝对是不一个简单的人,先前给他第一面的印象,岳红尘应该是个胸无城府的女人,但实际上她是极为精明和老道的,她一定是早就已经发现自己随後跟随,但却丝毫不声张,不知不觉间将他引入自己的势力范围,轻轻松松就控制了局势。 方面大耳之人盯著靖雨仇看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帮主,把他交给我好了!」 岳红尘不知为何,竟笑了起来:「好家伙,又想那个调调了?你给我滚一边去,这个人我另有用处!」 那人满脸失望,闭嘴不言,神情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靖雨仇脑中忽地闪过个念头:「这人该不会是……」他忽然觉得有些晒心,不想再想下去了。 岳红尘一摆手,周围的劲箭依旧指著他,屋顶跳下几人以极其熟练的动作把他捆了个结实,行动迅速而又捆绑得十分结实,可见平日训练有素。虽然如此,靖雨仇并末反抗,这些绳索是因不住他的,他只是想看看岳红尘究竟要搞什麽花样。 花帮的总堂深藏在窄小的巷子中,要不是有人带路,外人是绝对不容易找到的,很难想像这麽个松松垮垮的小门面是景川城第二大势力的总堂所在,木门都已经有些破旧了,就算比起普通人家来也显得寒酸。但走入起内,里面景色就大不相同。 穿过一些做遮掩用的无用房舍,花帮总堂的真正位置显露出来。比起寒酸而狭小的门面,里面花帮总堂可以算得上是大得可以,两排发亮的椅子显示这里经常是有很多人聚集。 岳红尘迳自发布出一串命令,都是些如何对付黄山会的言语,靖雨仇对之不感兴趣,也就懒得理会。岳红尘处理完眼前的琐事,开始面对著靖雨仇,她上下左右的打量靖雨仇,看得他有些发毛。 岳红尘忽然道:「红毛的小子,有没有兴趣加如我们花帮?」 靖雨仇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得一楞,怎麽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来这麽一句话,不过靖雨仇也不是省油的灯,当日和李科第一次见面就要结拜为兄弟,这场面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他邪笑道:「可以,不过……」眼神在岳红尘修长挺拔的娇躯上来回扫视两遍:「希望能和我们美丽的帮主共渡春宵,不知……」 「我呸!」岳红尘满脸不屑:「本帮主不是童杏莲那家伙,喜欢和你搞这种调调,要的话去找那家伙好了!」知道他不清楚,她旋又解释道:「就是刚才那个好像要把你吃了的家伙,他对这种事情是变有兴趣的。还有,不要把美丽这个词用到本帮主身上,如果你要称赞的话,用英俊挺拔来形容好了!」 靖雨仇终於证实了自己先前的猜想,那个叫童杏莲的家伙果然是个好男风者,让他去和这种人搞在一起,光想就头皮发麻。面对强敌靖雨仇也能毫不畏惧,但要对著这麽个好男色的家伙,那还是敬谢不敏了。他同时也弄明白了一件事,岳红尘这个女人不但喜穿男装,行事也颇似男人,其实她可能骨干里并没把自己当成是女人,真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这种女人,实在有趣。 好像是不满意他的表现,因为他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岳红尘双手揪住他衣领,贴近他身前,虽然她的行为虽似男人,但高耸弹跳的胸膛还是显示了她身为女性的特征,一缕女性特有的馨香环绕在他鼻际,让他心中发痒。 看到他流露出的魂不守舍,岳红尘狠狠在他头上捶了一记以示警告,「钱正,如果不答应的话,休怪我下手不容情!」 靖雨仇一楞,「钱正?」 岳红尘冷笑道:「赤发鬼钱正,两年前桃起黑白道大火拼的家伙!不要不承认,我不管你过去干过什麽,今後入我花帮,就要尽心尽力为帮中效力,你隐藏的也不许藏私,一定要倾云传授!」 靖雨仇恍然大悟,想起两年前受阮公渡驱使刺杀三盟高手挑拨黑白道间发生了一场大冲突时的情形,事後三盟一致认定和黑道十二景中的赤发鬼钱正脱不了关系,看来由於同是一头红发的缘由,自己做过的事被赖在钱正身上,那麽岳红尘认定自己是钱正,看来也情由可原。 这钱正他没见过,最有可能的是在黑白道爆发大冲突时就被干掉了或是躲了起来,岳红尘显然认定是後者,想来是认为他钱正以一身低劣的武功躲了两面未被白道这许多的擅长追踪术的好手逮到,肯定是在反追踪和躲藏方面有些独到的门道,她正是看上了这一技之长,人尽其用,想将他纲罗进花帮效力。 靖雨仇暗呼厉害,要知道花帮同黄山会抗衡的最大本钱就是本地性,花帮是属於十足的地头蛇,也正是由於这样的关系,才得以同满是雇来的武功高手的黄山会分庭抗礼。 但随著天下愈来愈乱,花帮在同吸收高手越来越多的黄山会争斗时也愈加吃力,吸收外来的力量,特别是有一些特长的人物加入,才是可以继续和黄山会抗衡甚至消灭它的最佳手段。 虽然景川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地方,但岳红尘的深谋远虑令人佩服。 靖雨仇露出轻松的笑容,微笑道:「要加入花帮可以啊!不过大姐可以先把小弟身上的绳子松开吧!」 岳红尘头一次露出善意的笑容,虽然不带少女的妩媚,却也有巾帼的飒墩,她解开捆著靖雨仇的绳子,大力拍把他的肩头:「欢迎加入花帮,具体的帮规你可以找童杏莲去了解一下。」 「这可免了!」要靖雨仇同强敌争斗不难,但要让他和好另风者同处那可是要了他命的。 「那如此啊!」岳红尘接道:「花帮也没什麽太多的条条框框的限制人,只要记住不许骚扰百姓那就成了!还有,这总堂後的内堂是我的专属禁地,非经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随便进入!」 「知道了!」嘴上虽如此说,靖雨仇心中可是打起了算盘,要不是对岳红尘这个人感兴趣,他难道是没事干了间到混入这麽个小帮会。 「好了,就是这样!」岳红尘交代完必要的帮规,手一拍,刚才那个直盯著他看的家伙出现在门口。 岳红尘手一指,「这就是花帮的智云童杏莲!」接著她指著靖雨仇道:「这是新入帮的钱正,你去安排一下吧!」 又是那种要把他吞吃入腹的眼神,令靖雨仇恨不得想痛扁他一顿。 童杏莲张口说话,就连声音也是类似女声的娇柔;「钱大哥能加入鄙帮,真是让人高兴啊!有机会的话小妹一定要多亲近才是!」 「亲你妈个头啊!」靖雨仇真想痛骂一番,他简直怀疑自己脑壳是不是坏掉了,竟做出了加入花帮这麽个疯狂的举动。 童杏莲嘴里解说著;「钱大哥不是本地人吧?」 「嗯!」靖雨仇哼哈著,没心情搭理他。 「那太好了,我来『详细』的说明一下好了!」这小子更加热情了,「详细」二字也说得特别重。 靖雨仇忽地怒哼一声,双目放出寒光,箭一般的直列入他眼中,让这唠叨的小子差点当场吓死。 董杏莲虽好男风,但显然见风使舵的本事也不差,立刻变「详细」为「简短」。 「嗯!大体来说,花帮成立在两年前,最初帮里全部都是本地人,平时各有各的事情,一遇到召唤时才到这间总堂来聚集,像今天帮主发出讯号,大家埋伏好等你……呃……这个当我没说!钱大哥是第一个入帮的外地人啦,如果钱大哥没有别的地方可住的话,可以住在这里,但一定要记住,内堂可是禁地,千万不要入内!至於小妹我住的地方,倒没这种忌讳。」 「呕……」靖雨仇差点没吐出来,「这个童杏莲还真是拿肉麻当有趣!」正说话间,两个侍女模样的少女自门外跨进,明眉皓齿、娇嫩青涩,十足是个小姑娘的模样,令靖雨仇称奇的是这两个少女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身上的衣衫一是嫩黄,一是草绿。 看到他那副色迷迷的样子,两个少女同时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就连声音也是一模一样的娇嫩动听:「这个傻家伙是谁?」 童杏莲连忙回答,「他是刚来的,还不懂规矩,我一等会教导他。」 两个少女面色稍缓,同样叮喝了一句:「内堂是禁地,不许进来!」 不到一会儿工夫,连续三人都告诉他内堂是禁地,这毫无疑问的引起了靖雨仇的极大兴趣,他乃胆大包天之人,自然不会把这几人的警告放在心上,他兴起一探之念。 童杏莲又做出个非常女性化的动作,梳了梳耳边的头发,看著两个少女消失在内堂的身影道:「这两个丫头是帮主手下的四朵花中的两个,再加上另外两个,总共是四姐妹,四个小丫头长得一模一样,除了帮主,旁人只能通过她们所穿的衣衫颜色来分辨是哪一个。」 靖雨仇知道他是解释给自己听的,岳红尘居然还有四个长得如此肖似的侍女,而且这四人可自由进出内堂,旁人却不行,这里确有古怪。他装做漫不在意的道:「不知道这四个小丫头叫什麽名字,莫非是梅、兰、竹、菊不成?」 童杏莲失笑,先是左右啾了啾,见四下无人,才活像做贼般小声道:「帮主哪有如此的雅致叫什麽梅、兰、竹、菊!这四个丫头唤做风、林、火、山!怎麽样,够气魄吧?也只有帮主这样雄才大略的奇男子……呃……奇女子,才能想得出来。」 靖雨仇险些为之喷饭,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的短暂花帮生涯就从这里开始了,虽然现在的花帮在足以争霸天下的力量面前是显得如此的渺小,但它的帮主岳红尘却在日後的逐鹿天下的日阳谷烽会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第九章 魔门三秀 (天鹰主站最后更新时间:2002-12-01,天鹰主站点击数:6725) 景川城并不算大,但要从中找到个武功高手却是非常困难的,用岳红尘的话说:「在这景川城里,我岳红尘也可算得上是个高手!」 岳红尘的身手虽然不错,但那也只是在普通人眼里,落在靖雨仇这种级数的高手眼中可算一无是处,他所需要的,是类似酒楼上所遇到的大汉一样的超级高手,才能对武道的进步有所帮助。最近景川城里安静了不少,原本和花帮争斗不休的黄山会突然静寂了下来,彷佛泄了气般,但靖雨仇觉得这好像暴风雨到来前的平静,其中涌动著滚滚的暗流。黄山会黄山堂。 一人背著身站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几乎遮住了整个门。 黄璋虽然贵为黄山会一会之主,但在这个高大的身影面前却显得毕恭毕敬,好像狗儿面对著主人般驯服。人影轻轻抚著胡须,口中的语气无比轻柔:「黄璋,莫非你反对我放弃与花帮争夺地盘的做法吗?」 口气是商量式的,语气更是极为和善,但黄璋却听得头上冷汗直冒,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我怎麽敢对圣主的妙计有什麽怀疑呢!」 人影做出个大笑的举动,「很好!很好!看来你仿这个黄山会的会主,还是合适的!」突地他语气一变,充满了严厉。 「明天的行动一定不许失败!否则的话……」阴冷的笑声直传入他心中,让他禁不住浑身打起了咚嗦。 黑影闪动,门前一空,人影全无。 黄璋抹抹额头,上面竟然布满了冷汗,可见适才对方给他的压力之重。到此时,他有些後悔,当初实在是不该招惹魔门中人的,但现在悔之以晚,已经是身陷泥沼、无法自拔了,与虎谋皮的下场就是如此,看来只有按他的吩咐做了。 夜幕很快降临了,淡薄而大片的乌云遮住大半的星光,寂静的空气中偶尔传来几声梆子响,就连惯於夜行的猫儿也躲藏起来不愿出现。 一道人影迅速的闪过长街一端。 人们还在寂静中沉睡,这黎明与黑暗的交替,是人们警觉心最脆弱的时刻,在这大多数都处在香甜的睡梦中的时候,厄运开始降临了。 几十个火苗从花帮总堂周围开始烧起,包括四周的民房,都陷入到一片火海之中,火势既猛且大,迅速的蔓延到各处。 从昨天开始,心灵上的警觉就开始响起,这种感觉是靖雨仇以前做杀手时培养出的敏锐感觉,同时也是想成为绝世高手的必要保障,警觉提醒他危险的降临。靖雨仇忽地一耀而起,火苗尚未蔓延过来,他已经感觉到了那份灼热, 跳上屋顶,环目一扫,四周的火苗起处不下二十个,整个把花帮总堂包围在其中。靖雨仇暗骂一声「歹毒」,不用说这是对付花帮的手段,但连周围的百姓都牵扯进去,手段实在有些太过分了。 不过想归如此想,靖雨仇可不打算采取什麽补救措施,先不说周围的这些百姓能不能救得过来,现在暗处很有可能还隐藏著敌人,如果救人的话是有可能遭到袭击的,而且救不救也没有什麽意义。 不同於靖雨仇所想的,下面花帮众人也发现了火情,手忙脚乱的开始救火。靖雨仇可没多余的精力陪他们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他功聚双耳聆听著四方的动静,看看敌人是否还有後续动作。 警报声做响,地下大堆的人群在奔走呼号,靖雨仇嘴角忽地露出一丝微笑,就在正前方不远处,他隐约的感觉到有著数十人在冲出火场的必经之路上埋伏著,用意明显得很,无论任何人从火场中冲出,乱箭齐发,格杀勿论。 「用意虽然很好,但可惜的是碰到了我!」靖两仇深吸口气,足尖轻点,在树冠上藉力掠过,整个人影消失在夜色中。 大火席卷了周围的大片土地,就运埋伏在必要的出口处的箭手都感觉到了那份灼热感,一个个口干舌燥、汗流浃背。 这是黄山会里的箭弓队,箭手们个个身强力壮,强弓硬弩在景川城内算得上是一绝,虽然人数只有五十人,但黄璋相信在这些硬弓面前,休想有半个活口可以从这里出来。 火愈烧愈旺,出口处已经倒下了不下数十具尸体,但其中没有半个花帮的人,都是些普通而无辜的百姓。 黄璋默念:「请各位安息吧!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这话倒不是谎言,黄山会平日虽然霸道嚣张,但却没做过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不是形势所迫,黄璋也不会做出这麽狠毒的决策。 「那就为你们的所作所为赎罪吧!」轻柔的话语在黄璋耳边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却让他感觉好似炸雷在耳边响起,他下意识的做出反应,但已经来不及了,森寒的刀光亮如夜空中的明月,一股强大的刀气紧紧锁著他暴退的身形,让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躲闪也必然会被此刀劈中。 幸好的是,黄璋的确有一群训练有素而又反应极快的手下,本来就已经做好发箭准备的箭手们见头儿有难,迅快的做出反应。 弓弦连响,血光暴现,黄璋惨叫著摔落出去。 靖雨仇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这些当空飞来的劲箭箭头上都闪著幽光,可知是涂上了剧毒。 心念电转,劈向黄璋的一刀不等落实,唆地回收,挡开了射到身前的劲箭,虽然如此,虹刀前端迸发出的刀气还是劈中了黄璋。靖雨仇知道这一刀不能致他死命,暗叫声可惜,不过现在可不是再补上一刀的时候了,身形一转,刀光又闪。 一眨眼间,在弓箭手们未组织起下一波攻势之前,几颗人头飞向半空。靖雨仇开入箭手群中,如游鱼入水,又有如虎入羊群,每出一刀,必然有三、两人倒地。 弓箭长适於远射却不利於近战,再加上黄山会的这些弓箭手本身实力同靖雨仇相差太远,而且连领头的黄璋也受了重伤,众人乱成一团,此时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抬起重伤的黄璋,以最快的速度落荒而逃。 靖雨仇再放倒几个跑得慢的,并未追赶,他在敌人尸体上擦拭干净沾满鲜血的虹刀,心中另有计算。 熊熊的火势在花帮众人的全力挽救下逐渐熄灭,看来已经无法再造成更大的灾害了。 岳红尘面色铁青,这一场大火烧得突如其来,而且把周围甚广的范围内都包裹进来,一定是敌人不顾无辜,誓要把花帮总堂化为灰烬。现在幸亏是抢救及时,而且总堂这个时候人员并不算多,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但风、林、火、山四个风华正茂的小姑娘统统葬身火海,就是自己也是由於这几人的牺牲才勉强保得一命。 至於是那一方面下的手,她心里已大概有数了,虽然没有怒气显露於外,但复仇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入心中,正因为花帮总堂的烈火,让日後的岳红尘的手段变得犹如雷霆,无比极端,同时也造就了她「血色红尘」的绰号。 靖雨仇在箭手的尸体堆中观察了一阵,拎了具看起来像是个头目打扮的仍到岳红尘面前,「认得这个人吗?」 岳红尘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开口道:「是黄山会的麻汉,是他们黄山会中最精锐的箭弓组的头头。」 「果然如此!」靖两仇一拍虹刀,「在这里好好等著,半个时辰之内,我去把黄璋的人头借来做祭奠用的供品!」 黄山会的堂口在七、八条街外,与花帮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它的入口出不但不隐秘,而且还是宏大之极,两端高立的旗杆有半天高,两个石制的狮子也刻得张牙舞爪、嚣张无比。 红漆大门紧闭,两个明亮而硕大的大红灯笼高高的挂在两端,在天边透出黎明前的晨曦下还算显得不太那麽耀眼,门口两边站著两个昏昏欲睡的家伙,这阵仗活象个镖局而非地方帮会。 靖雨仇招呼也不打,虹刀在手,一道灌满真气的刀劈去,爆响声中,两扁大门碎成七、八块飞溅而去,两旁偷懒的家伙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坐倒在地。靖雨仇哪理会这两个笨蛋,大踏步直入。 里外的差别颇大,摆设也是错落有致,幽雅怡人,显示黄山会里并非全是草包。破门声早已吸引了大批人出来,但使他疑惑的是,本该是愤怒的脸居然流露出的是惊惧和惶恐。他也管不了那麽多,提刀杀去。 黄山会的帮众四散奔逃。 靖雨仇踢倒了两个,大感无趣,拿这些小喽罗开刀就没意思了,还不如择地静修来得好。他收起刀,等待对方的首脑人物出现。 满院的人退得一乾二净,一人从厅中踏出,手上还提著个人。 从这人自厅口走出起,心灵上的警觉就不时响起,提醒他眼前这个人是极端危险的人物,稍有疏忽,可能连命都要赔在这里,靖雨仇手握刀把,警戒性提高到最高。彷佛是感受到了他的敌意,来人在五步外站定。 坦率的说,这人的面貌没有任何的危险性,相反却给人以安全感,地面如冠玉,三缕长须,满脸的正气,飘飘然有如神仙,一身道装的打扮,显然是个与世无争的修道之士。而且他开口的声音也是中正平和,不带半点邪恶。 像靖雨仇这种人是不会相信这种表面上的东西的,凭著做过杀手的敏锐感觉,他感觉得到这人身上有股杀气,虽然隐而不发,他依旧感觉得到。很明显,这一定是针对他的。 那人抛开手提的人,靖雨仇仔细看清是满脸血污的黄璋,此时他已经是两眼翻白,变成具尸体。 见那人向上踏了一步,靖雨仇握著刀的手一紧,跟著後退一步。 「小伙子,你怎麽对我还有戒心?」 对方的眼珠好像放出了种莫名的光辉,靖雨仇忽地心中一动,原来天色已经亮了。对方柔和的话语不断的响起,「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对,就是这个样子,手放开刀,到这……啊!」 如果说是在从前,靖两仇肯定会中了对方的迷魂术,但自从上次与颜传玉有过一次类似的经验後,他对这种类似的功法有了一定的了解,也有了抵抗力,现在趁著对方全力施展迷魂术,而且自以为将要得手之际,靖雨仇双眸二品,虹刀自腰间翻出,划过两人间不过几步的距离,全力向道人劈去,势夹风雷之声,刀未到,气机已经吹得他的须发向外扩散。 「涮!」好像是斩在肉体上的声音,道人在他这摔不及防的一刀下,抢先一脚踢起脚边的黄璋,用他的身体挡了这一刀,血花随著刀光四散飞溅。一挈不中,靖雨仇立刻快速後退,来不及辨别大门的方向,就这麽硬生生的撞破围墙夺路逃去。 虽然尚未见到道人出过一招,但他对这种擅长精神控制的人物怀著极大的戒心,而且从这道人挡他一刀的快速反应来看,此人的功夫一定不弱於他,可能甚至还强过他。这样的人物如果此地再多一个,那今天就哪里都不要去了,在这里与黄璋的尸体做伴好了。撞破围墙靖雨仇不敢稍做停留,展开身法,以最快的速度逃命去也。 赶回花帮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所幸的是道人好像并没有追来,岳红尘已经处理完了火场的善後事宜,正和童杏莲等著他带回好消息。看到他两手空空,并没有先前许诺的黄璋的人头,岳红尘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冷冷道:「你答应的东西呢?」 「没时间解释了,什麽都不要收拾,赶快和我走!」 「走?走到那里去?」相同的字眼由不同的两个人口中说出。靖雨仇一惊,抬头看时,果然刚才的道人站在屋顶处捻须微笑,却带著说不出的杀机。 靖雨仇心中一凉,明白过来此人不但功力在自己之上,轻功更是自己不能比拟的,适才不动手而悄悄的随後跟著,一定是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岳红尘皱起眉头:「你是谁?」 道人上下打量了岳红尘一会儿,像是在欣赏件珍爱的玩物般,「不错,不错,虽然不是粉雕玉琢,但另有一番风味,如果能由贫道调教一下,相信不会让人失望的。」 出奇的岳红尘没有发怒,竟然露出一丝平日时常浮现的微笑,「多谢夸奖,不知道长是……」 道人微笑道:「看在你如此识趣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我本来是要通过黄山会控制景川城的,但黄璋实在太差,居然摆不平你们花帮,而且昨晚的行动也告失败,看来我惟有另扶植一股势力了!小姑娘,如果你愿意的话,贫道可以考虑考虑。」他眼尾都不扫靖雨仇一下,看似对他毫不在意,但靖雨仇偏偏知道他的全部气机都紧锁著自己,令自己不敢稍加妄动。 岳红尘点头:「原来如此,那麽……你……去死吧!」 彷佛是从地底冒出来般,四面一些民房中露出几十张弓来。黄山会的箭弓组虽然在景川城莫莫无名,但花帮的强弓硬弩也不逊色多少。岳红尘借著和道人说话的拖延时机,暗示童杳莲发出讯号,周围的弓箭手立刻发动了。 眼见满天的箭矢当空射到,道人反而大笑起来:「雕虫小技!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不见他怎样作势,两条大袖犹如吃饱了风的船帆般满满的鼓起,二则一後护在身前,坚硬的箭矢射到其上竟然不能穿出半个洞来。 当箭阵一发动时,靖雨仇就知道这些手段绝对伤不了道人半个毫毛,但这也不是全无作用,至少可以令他锁住自己的气机出现一丝缝隙。 靖雨仇当机立断,拉住岳红尘,让真气运行到极致,向偏僻处跑去。 虽然劲箭伤不著道人,但居然让靖雨仇这狡猾的小子给借机跑了,道人眼中寒光一闪,大袖扬开,将射来的箭矢全部反射回去,人也从屋顶纵下追赶。他相信以自己的轻功,这两个人绝对是跑不了多远的。 背後忽然一紧,一人自身後扑来一刀剌在他背上。身後埋伏著敌人,道人也知道,但从他真气探测所知,埋伏的人几乎身上没有什麽真气,也就是说在他限中等於一只蚂蚁,他不屑於去理会这些小角色,但没想到此人居然还敢偷袭! 但两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刀还未刺到道人的背上,已经被护身真气震得远远飞出,偷袭的童杏莲也双手虎口爆裂,鲜血直流。 童杏莲知道自己阻挡不了他半刻,但一定要想方设法挡他一挡,为帮主和靖雨仇争得时间逃得性命。 虽然被偷袭令道人愤怒,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做,而且这麽个小蚂蚁般的角色杀不杀都无所谓,他拔步正要再次追赶二人,但没想到脚下一滞,这个不知死活的蚂蚁居然紧紧把住他的腿,死死的缠著。 可惜董杏莲有心却是无力,道人只是轻轻的翻掌拍下,没有发出半点声息,他就已经变成尸体,但他的双手仍紧紧的抓著道人的道袍。 道人注视著靖雨仇二人逃走的方向,并没有再做追赶,而是扬手放出一道蓝绿色的火焰,直冲上半天的高空。 第十章 绝代高手 (天鹰主站最后更新时间:2002-12-01,天鹰主站点击数:6601) 尽管是在白天,靖雨仇仍旧看得到这急速上升的火焰,他知道这一定是道人发出的通知同伙的讯号,可以想见,他们如果不快掉逃掉的话,再多来个与道人实力相仿的,那一定是受不了的。可带着岳红尘这么个拖累,再快他能逃到哪里去。尤其是没有夜色的掩饰,空无一人的街道一览无余,如何才能脱逃令靖雨仇大为头疼。 岳红尘显然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她回头看看身后空荡荡的长街,担心道: 「现在还没追上来,喂!钱正,不是说你擅长反追踪吗?拿出来给我试试看!」 靖雨仇啼笑皆非,这个时候否认自己是钱正也是毫无意义,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摆脱敌人的后续追踪,可恨的是自己并不是真正的钱正,对于潜伏杀人之术自己是熟之又熟,但对于反追踪术则是一窍不知。 正在头大间,街角处转出的人影令他精神为之一震。高大而显得有些懒散的身影,正是当日里在酒楼隔空击毙奔马救人的大汉。靖雨仇不知大汉的功夫比之道人是高是低,但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只要有此人帮忙,必然能渡过眼前的危难。 事不宜迟,这好象是一根救命稻草。 眼见大汉向长街的另一端转去,靖雨仇连忙拉拉岳红尘,「跟我来!」两人随后跟上大汉。 不知道大汉是否发现了有人跟着,虽然他的脚步依旧悠闲的有如在自家院里闲庭信步,但不可思议的是靖雨仇出尽全力才能拉着岳红尘勉强追赶得上,那种似慢还快的难过感觉让人简直想吐出来。靖雨仇暗暗诧异,要知道轻功虽然不是自己所擅长的,比之羽然凤一类的高手是差了一大截,但也不是寻常高手所能及的,但同大汉悠然轻松的神态一比,两人相差的何止是一两筹,若大汉使用全力,说不定已将他甩到哪里去了。 眼看追赶不上,靖雨仇正自气馁。 眼前一暗,一个高大的人影嗖忽间出现在他们面前,将靖雨仇和岳红尘二人吓了一跳。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大汉居然可以后退转身,一瞬间就到了二人的面前,由于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仿佛人是突然从地下冒出来般。 直到近前,靖雨仇终于看清了大汉的面貌,双眉粗直,眼睛细长且半开半张,肌肤带着不健康的土黄色,配上有些踊黑的面容,显得颇为凶恶和丑陋。靖雨仇见多识广,丝毫不以为怪,岳红尘却轻咦一声,用充满怀疑的眼神警惕的盯着他。 大汉一笑,露出和面貌并不相衬的雪白牙齿,嗓音嘶哑,但却带着股特殊的魅力,「小姑娘莫要害怕!在下是面丑心不丑,大可不必把我当作拦路抢劫的匪徒。」 不等岳红尘流露出羞赧的神情,靖雨仇抢着道:「小子靖雨仇,参见前辈!」 他抢前下拜。大汉一扬手,靖雨仇感觉好象被一只柔和而强壮的手扶住般再也拜不下去了。 大汉忽地轻咦一声,注视靖雨仇片刻,缓缓点点头,「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小兄弟,不嫌弃的话,跟老哥来共谋一醉如何?」 靖雨仇大喜,知道有了这绝代高手帮助,不必为性命担忧了。 大汉忽然抬头看看来路,不见怎样作势,腰间剑已出鞘,剑势纵横,在身前的地上画出个“退”字,笔势同剑势一样纵横稗阖,龙飞凤舞,直欲乘风飞去。 复又手腕一翻,长剑回鞘,整个过程快得有如电光火石,靖雨仇也只是看到个模糊的影子、大汉手掌一动而已,完全无法看清这纵横的剑势;至于岳红尘,要不是从地上画出的字上,她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汉微笑,「画个灵符,以退邪鬼,这是我仰仗着行走江湖骗人的把戏和手段。」 靖雨仇和岳红尘相视会心一笑,领略到了大汉诙谐幽默的一面。 「好了!」大汉击掌,「跟我来吧!」 微风扫过,吹扬起地上的尘土,但却掩盖不了大汉所画的字深深的在地上刻出的印痕。几乎是没有脚步声传出,适才的道人悄无声息的出现,他默默的注视着这个“退”字良久,终于像下定决心般伸脚抹去,让地面又回复了光滑平整。 微风再一次吹过,地面上变得空无一物。 顺着长街,三人很快就穿过城门出了景川城,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不知道敌人是惧怕大汉所表现的武功还是另有别的什么企图。出了城门不远,在官道旁的拐角处,道旁有所庙宇,看得出来,这是一块荒废了许久的地方,庙口的大门都已经不见了,但好在还有残破的屋顶可以遮风挡雨。走进这破败的庙宇,大汉不知从哪里取出头獐狼,手脚熟练的架好火堆烧烤起来,纯熟的动作让人觉得他经常做这种工作。 大汉招呼他们席地而坐,变戏法般掏出个壶来,壶盖未揭,香气已到。大汉拔起壶盖,一股浓烈的香气充满整个破庙。他在烤肉上浇了一浇,叹道:「虽然你即要入我等之腹,但死后可尝到这等美味也是不枉了!」本来就已烤至金黄色的肉上不时的往下滴着油脂,散发着熟肉的香气,经此一淋,「嗤嗤」声响中升起一阵薄雾,更增香浓。 大汉抬起壶大饮一口,也不理嘴边淌下的水啧,把壶递到他面前,「小兄弟,你喝!」 靖雨仇接过壶同样也是一大口,但出乎意料的,入口的非是美酒,而是有些苦涩味道的东西。看到他一脸错愕的端着壶发呆,岳红尘不耐烦抢过壶,毫无顾忌的大饮一口,更令靖雨仇惊讶的是,岳红尘大叫起来,「喂,你给我们喝的是什么,怎么是酸的?」 大汉忽地大笑起来,状极愉快,「小兄弟,你觉得味道如何?」 靖雨仇知道其中必有蹊跷,而且大汉也不会平白无故的问这个奇特的问题,此举一定是大有深意,他谨慎的道:「尝起来好象是苦的!」 大汉止住笑,拍拍他肩头,「她喝起来是酸的,你尝起来是苦的,想想看,这中间是什么道理?」 岳红尘不假思索道:「这壶里有机关或是你做的手脚!」 大汉微笑摇头,看向靖雨仇。 靖雨仇沉思片刻道:「问题是在酒上……呃……这不是酒吧?」 大汉赞许的点头,「这叫做随心茶,味随心转,心忧则味酸、心愁则味苦、心喜则味甜、心平则味纯!随着心意,千变万化,各自不同,莫可言测。」 竟然有这种奇妙的东西,靖雨仇和岳红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讶色,靖雨仇更是好象体悟到了一些什么,但模模糊糊的,却没办法明确出来。 岳红尘一时好奇,问道:「那你觉得这随心茶是什么味道?」 「我?」大汉笑道:「小姑娘有趣,竟然问这种问题。好吧,告诉你倒也无妨,在我口中,它没有任何味道,而是有着一种体验。」 「那时什么意思?」岳红尘听不懂他所说的,赶紧追问了一句。 大汉不答话,仰头向天,口中吟道:「花会谢,水会枯,盘石不移。」 从大汉回答第一句开始,靖雨仇心中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这随心茶不单单是茶那么简单,大汉也不是随便问问的,自己的确是“愁”字在心头,出来历练许久,一无所获,武功难做寸进,而且还惹上了许多麻烦和莫名的强敌。大汉所说的他自己喝来没有任何味道,而是有着一种体验,是否代表着某种暗示? 一时间破庙内变得寂静异常,只闻得柴火和油脂滴落声{啪做响。 靖雨仇脑中忽地闪过一段话,是《水经集》里的二十四句话之一,「俯拾即是,不取诸邻。俱道适往,着手成春。如逢花开,如瞻岁新。真与不夺,强得易贫。幽人空山,过雨采苹。薄言情悟,悠悠天钧。」 他豁然开朗,「对,就是自然!花谢春又开,水枯复盈渥,盘石虽不移,日久见虚空。」 大汉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击掌叫好,「「人力有时尽,不及天道的生生循环不息,须知以人身之力,又怎及天地之力!万法效自然,借天地之力为人身之力,吸收精华以为己用,才是正理!小兄弟能有此悟,足见资质极好,日后必有所成!」 听着两人像打哑谜般的说话,岳红尘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微怒道:「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什么花来水来石来的!」 大汉一笑,「小姑娘少安毋躁,我在与小兄弟探讨武道方面的物事,想必小姑娘不好此道吧,听不懂也是在常理之中,看你的气度和神形,想必是在组织和统领方面别有所长吧!」 岳红尘点头,没想到这大汉目光敏锐,看出了她惯于发号施令的气质。 没等她回答,大汉忽地侧耳倾听,低声道:「有人过来了!」 靖雨仇和岳红尘竖耳倾听,却听不到半点声音,岳红尘面上露出疑惑之色。 大汉淡淡道:「在五里之外,有六个人,其中有两个人功力……」他抬手一指靖雨仇,「两个功力都强过你,日后需要小心。」 靖雨仇听得又惊又佩,大汉的这份功力简直令人惊骇。 不到半刻,这次连靖雨仇都听到了声音,从脚步的轻重分析,他只听到了四个人的脚步声,另外两人的足音他没有听到,也就是说,至少有两人武功胜过他,不过他根本就不惧怕,打不过可以跑,而且身边还有个大高手在。 脚步声到庙门口停下。 一把柔和的声音传来,「不知庙里是哪位兄台,还盼出来一见!」 「是先前的道人的声音!」靖雨仇心中一紧,抬头看去,大汉却是一脸被打搅了吃肉的兴头的模样。他一拍靖雨仇的肩头,大踏步走出,靖雨仇和岳红尘紧跟在后面。 门口果然站着六个人,其中有四人是面相凶恶之辈,但很明显,这几人只是属于跟班一流,惹起靖雨仇注意的是剩下的那两个人,这两人就是先前他听不到足音的那两人,他们明显是众人的首领,其余四人虽眼露凶光,但还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两人身后,不做半声。 左边那人面如冠玉,三缕长须,满脸的正气,飘飘然有如神仙,一身道装打扮正是适才险些要了他们命的道人;右面的人则是锦服玉袍,肥胖的身材,好似个土财主般。 道人柔和的声音再次响起道:「不知兄台大名?可否告之?」 大汉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神态,双眼微闭,仰头向天,好似在晒太阳,并未听见他的问话。 身后四个凶人均面色凶恶,露出付想吃人的神态。 道人并未着恼,只是手掌轻抬就阻止了他们的躁动,他面色平静,「鄙方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大汉不出声,靖雨仇也不便说话,他仔细打量着每人的表情,四个凶恶的大汉只是一勇之夫,不足为惧,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另外的两个人,财主模样的虽然身体肥胖,但双手极其修长,如若这双手长在女人身上会更恰当些,不知怎么,他对这财主模样的人的双手存有极大的戒心,总觉得这好象是件杀人的利器;道人则显得更是高深莫测,从都到脚给人种正义凛然的感觉,他面对大汉的态度丝毫不露声色,说明要么此人是涵养过人,要么是老奸巨滑、城府极深。 大汉终于低下头,扫视众人。 每个人和他目光相接都是心中一凛。 道人脸上微微变色,旋又恢复正常。 大汉慢条斯理道:「浩然正气卓天罡!」声音不大却显得低沉有力。 这回道人向后退了一步,强笑道:「想不到兄台还知道在下的贱名!」 「魔门三秀诺大的名头,想不知道都不成!」 这下子不光道人,连财主模样的脸色都变了,靖雨仇没看出来他们间打了什么暗号,一时间森寒的杀机弥漫,两人虽未亮兵器,但心意已经很明显了。 大汉仍是那副不紧不慢的神态,像是在对靖雨仇解说般道:「魔门有三秀,那是鼎鼎大名的,但大家都以为三秀指的是女子,殊不知男人也有以秀为名者,听说人秀常做道装打扮,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素喜在女子香阁出入,此人嗜色如命,连女子的尸体通常也不放过,但偏又装得满脸正气,在道观内欺名盗世,以正气大侠自居;福秀肥胖如猪,最喜欢从背后偷袭别人,擅长兰花劲,爱扮做财主模样。」 此话的目标很明显,而且又阴损非常,对面两人面色难看到无以复加,却一时间不敢动手,显是忌讳大汉,摸不清他的底细和实力。 道装打扮的自然是人秀,而肥胖者即是福秀。 「又是两个魔门中人。」靖雨仇暗道:「自己真是和魔门有缘。看情形,这两人的实力比之石公山只强不弱,大汉如此挑拨,必是自信可应付两人的联手。」 岳红尘在大汉背后探出头来,说出的话来犹如在伤口上散把盐般,「那两个无耻的什么秀就是这两个狗东西了!真是难得,光天化日之下竟可以看到这么肮脏的家伙,让人大倒胃口!」岳红尘心恨人秀卓天罡心狠手辣,杀害花帮弟子,所以出口毫不留情。靖雨仇却是听得满脸苦笑,今日要是能宰掉两人还好,要是让这两个家伙走脱的话,就凭刚才岳红尘的这些话,以魔门中人睚{必报的性格,日后他们必定会加以报复。 杀气成倍增加,显示两人被刺激得心中狂怒,出手再即。 福秀京百福两脚挪动,在破庙门前的青石板上拖过长长的印痕,发出「嗦嗦」 的声音,构起人心头的恐惧感。粗条的青石板仿佛变成了泥塑的土道,表面完全破碎成齑粉。 人秀卓天罡两脚不动,双手互握,隐约可感到他两手间凝起的真气,虽然取静,但带来的威胁不在京百福之下。 大汉怡然不惧,并未伸手拔剑,而是双目闪光,炯炯的注视着面前的两个敌人。靖雨仇身在局外,只能感到大汉气势浑然天成、无懈可击,而京百福和卓天罡身在局中,感受又自不同。对方并未发出什么可怕的气势和真气,但看到他的眼睛,他们却感到无论他们如何努力也非这人的敌手,即使是联手,对方也一定会轻易击败他们。这种想法更令两人惊骇欲绝,要知道魔门三秀的名号在魔门内也是响当当的,两人联手仍然连动手的念头都不敢有,此人委实可怕。 大汉突然向后撤了一步,气机牵引下,两人不约而同向前踏上一步。大汉嘴角逸出一丝微笑,依然没有出手。 京百福和卓天罡两人可难受了,架势已然摆开,气机也受牵引而发出,却迟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紧迫已久的真气猛然回收。 真气倒流。 「哇!」两人同时喷出口血。 战未接,人已受伤,胜负已分。 鲜血尚未落地,两人已经闪电退后,伴随着几声惨叫,同来的四人竟全部在一瞬间内尸横当场,被二人不知以什么手法击毙,两人头也不回,转瞬远去。 靖雨仇看得脸上变色,不明所以,这两人为何杀死自己的同伙。 大汉没有追赶,淡淡道:「这四人是应该是黄山会的,而且黄山会一定是同魔门有所牵连,但福秀和人秀二人的身份必然是保密的,即便是同伙,只要是不应该知道的人都必须灭口,这也是魔门内的一贯手段。」 岳红尘不解,「那我们也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呀?」 大汉道:「这也正是我要说的!我不用担心,他们是绝对不会再找上我的,主要的问题是你们二人!这两人回去后必定详细调查你们的底细,待你二人落单时肯定会遭到他们的击杀!」 靖雨仇吓了一跳,首先如果正面和这两个家伙对上,能否逃得了都很难说,更不要说要时刻提防着这样的两个暗杀者。他叹气道:「如果刚才大侠把这两个家伙杀掉就好了!」 大汉摇头,「先不说我是否有杀他二人之心,即便是有,这二人的功夫也是非同小可的,如果要蓄意逃走,杀他二人也并不是件容易事,而且把他们留给小兄弟日后喂刀,岂不更是快哉!」 「快哉?」靖雨仇低喃,「他们杀我才快哉吧?」 大汉看到他的苦瓜脸,大笑起来,「小兄弟,人生寒暑几十年,若能轰轰烈烈,死又何妨!」 「死又何妨?」靖雨仇喃喃道:「说是这么说,不过谁没事想死啊!」 大汉拍拍他肩头,「小兄弟真性情啊!勿要忧虑,咱们就来看看如何才有不死之法。」 三人重又回庙里坐下。 第十一章 荒庙深谈 (天鹰主站最后更新时间:2002-12-01,天鹰主站点击数:6516) 风儿拂过,吹得枯枝乱响,庙内却是一派温暖祥和。 大汉好整以暇的看着靖雨仇,温然道:「来,拔出刀来,尽可向我进击。」 靖雨仇知道大汉是想试试他的武功,显然他是只守不攻,靖雨仇犹豫起来。 大汉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洒然笑道:「小兄弟放心,天下间或许还没有人能伤得了我,妳尽管放手攻击吧!」大汉这话极端自负,但却说得理所当然般,就好象在诉说一个坚定不移的真理般。 靖雨仇手握虹刀,将真气提高到最高,达到了他所能达到的顶峰。 大汉感受到了这一股战意,蓦地两眼大睁,本来大汉的眼睛一直是半开半闭,即使是在同人、福二秀对峙时也是如此,此时双眼张开,靖雨仇只觉得一股有如浪潮般的压力直压过来,如果说自己像条小舟的话,那大汉给他的压力就好象汪洋大海中波涛汹涌的巨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每一波大浪扑来都要消耗自己大量的精神和真气去抗衡。大汉的目光胜似电光,紧紧的锁着他,他连一丝一毫的动作也不敢做出来,他感觉好象是面对一座永远也无法击倒的高山,如果自己有半点移动,必定会引动对方的气机,同时他也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动作,对方必将能一招擒杀自己。 无力感在心头升起,他甚至想要放弃任对方处置。 靖雨仇的意志经过在血池里的十年磨练和江湖上的一段杀手生涯,几乎可以说是极为坚定的,而且一个武者最注重的就是意志力的坚定,像这样一合未交,心志就已经被夺,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对方的精神压力愈来语强,渐渐有气吞天下、雷霆万钧的气势,靖雨仇苦苦支撑,但彼此间的级数相差太远,眼看支持不住,几句话忽然在心中流过,「欲返不尽,相期与来。明漪绝底,奇花初胎。青春鹦鹉,杨柳楼台。碧山人来,清酒深杯。生气远出,不着死灰。妙造自然,伊谁与裁。」返还还虚,与天地同在,靖雨仇豁然领悟,面对对方极为强大的精神压力,终于让他领悟了水经集的另一式。 心无长物。 如果刚才的一式可以以“自然”命名的话,那么这一式就该称为“精神”。 靖雨仇一声长啸,被破开的心灵再无一丝缝隙,手中虹刀再次发出强大的气势。 大汉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突然间靖雨仇浑身庞大的压力全部消失。靖雨仇心中更惊,这人什么东西都不需要,连兵器都不必用,极为可怕的气势说有就有,说无就无,他生平从未遇到过如此高手,就连在羽然凤面前他都能谈笑自如,这大汉岂不是较之羽然凤更为可怕上好几个级数。 大汉微笑着招呼他坐下,这是靖雨仇才发现自己已经是遍体淋湿,竟然是出了一身的大汗,可见适才大汉给他的压力之重。 岳红尘凑过来低声道:「妳们两个人在搞什么,尤其是妳,像个木桩子般在哪戳着,脸上还直往下淌汗!」 听她一说,靖雨仇惊惧更甚,照岳红尘所说,她并没有感觉得到大汉庞大而可怕的压力,可见大汉的气势只是针对自己身上的这一块地方,拥有如此强大的气机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居然是他可以把气机缩定在有限的一小块范围,这可以说更是难上了几分。 看着靖雨仇一脸惊异和崇敬的表情,大汉微微一笑,伸手拨动柴火,顿时火苗窜动,一室温暖。 靖雨仇心痒难耐,一想到可以向这绝顶高手讨教武道功夫,他就止不住兴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从中可以得到难以想象的经验和益处。 他写在脸上的期待全落在大汉眼中,大汉再一次递过酒壶,「来,再试一口,看看味道如何?」 靖雨仇依言再喝了一大口,味道全然已经变了,不再是第一次尝的苦涩感觉,而是带着如蜜糖一般的香甜感。这随心茶果然奇妙,自己的心情因为大汉将要点拨功夫而欣喜,在这茶中果然就显示了出来,他禁不住再喝了一大口。 正自回味间,大汉手一抬,轻轻巧巧的酒壶就到了他的手里。大汉面带不舍之色,叹道:「可惜只剩此一壶,要不然一定来它个一尽方休!」 这话引起了岳红尘的兴趣,出言问道:「不够的话再去买好了……哦!这么奇妙的东西应该不是能随便买得到的。」 「唉!」仿佛是勾起了大汉的愁处,他长叹一声,眉角却带着笑,「这酒是我的一个小朋友配的,可惜数量极少,就是这壶也是我软磨硬泡来的,下回再要尝到,不知是何时啊!」 能够配出这样的茶,当然不是一般人,靖雨仇注意的是随心茶背后体现出来的含义,岳红尘则更多的注意的是什么人调配的这种绝妙好茶。听到岳红尘的询问,大汉眼中闪过回忆与欣愉之色,显然是回想起了什么。 「只有香榭天檀才能产得如此的好东西。」 「香榭天檀?」靖雨仇一惊,「自己先前从二哥李科和大凶人羽然凤那里听到过香榭天檀这个名称,虽然对它了解得极少,但总算知道这是白道上至高无上的象征,拥有足以同魔门对抗的实力,不过到现在为止,自己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连半个香榭天檀的人也未见过,没想到从大汉口中又听到了香榭天檀的字眼,听他的口气,不但知道香榭天檀,而且极有可能还亲身去过。」 在大汉面前,靖雨仇并不想隐瞒什么,他觉得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已经对他是全身心的信任了,因此靖雨仇毫无顾忌的问道:「我听说过香榭天檀,据说是足以同整个魔门相抗衡的白道象征,但我行走江湖,从没遇到过,不知道这香榭天檀是在哪里?」 大汉笑着摇头,「我的确去过那里,本来不应该对小兄弟藏私,但我亦允诺过其间主人,不将其隐秘外泄。我只能告诉小兄弟一句,欲寻其地,先察自心。」 靖雨仇颇为失望,原希望从他嘴里弄出点隐秘来的,如果知道了香榭天檀的确切位置,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上香榭天檀论武。那里面的人的武功不用说绝对是极其强横的,不然也不会能和魔门形成对抗之势,而且既然它是白道里至高无上的象征,即使他打不过,一定也不会被杀掉的,这简直就是个极其合适的提升武道的所在。 大汉应该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温言道:「学武之人,方式有多种多样,最重要的是经验!但并不等于找寻强手挑战就可以提高经验的,莫说是妳找不到香榭天檀,即使妳找到了,那里面的人也不会与妳动手的,退一万步讲,即便动手,妳也是什么经验也得不到,那里的人都是心灵上修炼的高手,如果小兄弟精神上的修炼不够的话,相反会造成日后心灵上无可弥补的裂痕。」 这点靖雨仇可是深有体会,适才比斗时,大汉给他的精神压力之重是前所未见的,而且两人间还不是真正的对敌,大汉自然没有采用杀伤性的压力就尚且如此,如果真的要与擅长此类功夫的敌人交锋,对于并不擅长心灵修炼的自己来说,的确是一件大危险事。不过好在眼前有个无可比拟的好老师,真正可以弥补自己这方面的不足。 「心灵和精神上的修炼,我的确是涉猎不多,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功夫?」 大汉笑道:「据我看,小兄弟体内蕴有先天真气,但好象不是个人练就的。 要知道学武之人,无有磨练就无法成大器,欲要真正掌握武学的精髓,还得自己领悟!多一些磨难,对于自身还是大有裨益的。但刚才妳在抵挡我的精神压力的时候,妳的意识突然变得让我无法琢磨,好似消失不见,不知小弟练的是何种功夫?」 靖雨仇听得大为钦佩,自己的先天真气果然是靠后天药物造就的,根本就发挥不出真正的先天真气的威力,充其量只能说是真气较一般高手充沛一些。对于大汉,他毫不隐瞒,连最隐秘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刚才在精神压力下,我差点崩溃,但后来领悟出了一些功夫,哦!是在一次意外中捡来的《水经集》。」 「原来是它啊!」大汉微微点头道:「可否念来听听?」 靖雨仇立刻毫不犹豫的将熟记在心的《水经集》二十四句口诀背诵出来。 「若纳水{,如转丸珠。夫岂可道,假体如愚。荒荒坤轴,悠悠天枢。载要其端,载同其符。超超神明,返返冥无。来往千载,是之谓乎。」听完靖雨仇念完的最后一句,大汉闭目冥想了良久,忽地手指凭空划出,在面前娇若龙蛇般挥舞,靖雨仇看得清楚,大汉写的是“流动”两个字,想是对《水经集》的这二十四句口诀深有所悟。 大汉长出口气,睁开双眼,「这《水经集》果然有些门道,不愧是天下六大奇书之一!韵育深远,字字珠廉啊!」他话锋一转,问道:「不知小兄弟从何处得来的这《水经集》?」 靖雨仇将当日在羽然凤手下惊险且狼狈万分方才逃脱的情形道出。 一直没出声的岳红尘突然道:「原来当时妳就是个缩头乌龟啊!怪不得对逃跑这么有经验!」这话引得靖雨仇怒瞪她一眼,心里恨得牙耿耿的,暗下决心,日后一定要上到这个爱女扮男装的女人。 大汉一笑,「打不过就跑,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重要的是从中吸取经验,以便下次的时候打得赢他。不过,羽然凤嘛……这种货色,打得赢他也没什么意思。」言下之意,羽然凤在他眼中是不值得一提的忽略级人物。 「这才是一派宗师的气派!」靖雨仇羡慕万分,「不知自己何时才能达到这种视羽然凤这样强横的人物如草芥的程度。」 大汉接着道:「这《水经集》和魔门内的《魔典》、香榭天檀的《意书》、《青天阕》、少林的《心想诀》、以及《轩辕录》合称为天下六大奇书,实在是江湖中人纷争的对象啊!据说这些功夫练到极处,可以达到上窥天地奥秘的境界。 除了其中的《魔典》外,其它的五个我算都已经看过了,这些东西修到精深处,的确远胜江湖上的其它武功!」 靖雨仇注意到他用的字眼是“修”而不是“练”,他奇怪的询问。 大汉笑道,「小弟的悟性果然非同一般,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些武学都是最注重个人的自身领悟,而非按部就班的死练,一招一式的照练绝不可取,通常在艰苦的逆境中才能激发人体的潜能,领悟出平日里所悟不到的东西,例如刚才妳在我的精神压力下,脑中自然做出了反应,在外力的压力下领悟了《水经集》!」 靖雨仇点头道:「到现在我才领悟了三式,可剩下还有二十一式摸不着头脑!」 大汉低吟道:「欲返不尽,相期与来。明漪绝底,奇花初胎。青春鹦鹉,杨柳楼台。碧山人来,清酒深杯。生气远出,不着死灰。妙造自然,伊谁与裁!果然奇妙无比,真正精华啊!」他转头道:「不要奢望可以从别人的经验中得到这种领悟,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顿悟!我能说的是,一切不用刻意去体味,水到渠自成!」 靖雨仇低头细想大汉所说的每一句,从这一刻起,在一位武道上无可比拟的大宗师的引导下,他才开始真正了精神上的修炼,为日后成为与大汉比肩的一代大宗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岳红尘听得气闷,她本身并不是擅长武功的,所以对这类的话题也不感兴趣,而且两人说的话好象是在打哑谜似的,就更令她受不了了,岳红尘叫道:「凈说些没用的东西,妳们看獐肉都已经好了,再不吃的话可就焦了!焦了是小事,饿坏了我的肚子可就是大事了!」 正在谈话的两人相视一笑,大汉道:「罪过!罪过!险些把小姑娘饿坏了,来,我们动手吧!」 撕开獐肉,肉香四溢,獐肉烤得外焦里嫩,恰倒好处,引得人食指大动。三人如对待敌人般风卷残云,不大的工夫就将之消灭得干干凈凈。大汉收起酒壶,忽然以郑重的语气道:「以小兄弟此时的武功,若让我说句公道话,遇到一般的高手,纵然不胜,亦无性命之忧,但如若碰到今日所见的人秀、福秀一级的高手,务须要千万小心。尤其是遇到魔门中人,更是要加倍在意。 魔门中人大都手段毒辣,惯见笑里藏刀之辈,这才是最需要注意和防范的人物。」 靖雨仇趁机问道:「像今日的人秀、福秀我认得了,但魔门中的其它人等应该是很隐秘的,要如何分辨呢?」 大汉沉默了一下,像是在考虑有些话该不该说出来,终于,像下定决心般低声道:「魔门分四艺,每艺成一派。每派都有自己的武学,其中以花音派的魔典为最,魔门内隐秘高手甚多,而且有的隐藏极深,即便是魔门中人,也多是相见不相识。相互不认识的魔门中人互相分辨,凭的是两样手段。」大汉抬手做了个手势,姿势很奇特,他接着道:「这是魔门内大招呼的一个手势,还有另一种是……」他缓缓抽出腰间长剑。 虽然先前大汉出过剑,但靖雨仇从未看清楚过他的剑的样子,只到此刻,他才清清楚楚的看清大汉手中的长剑。 剑很长,几乎超过普通的长剑一半,而且更让靖雨仇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剑上竟好似生了些锈,整个剑刃显得暗淡无光,生涩粗糙。这绝不是他想象中的神兵利器的样子,看起来比之自己的虹刀还有所不如。 大汉手腕轻抖,在面前的石板地上轻巧的画出个奇怪的图形,剑刃同石板相接,却并没有发出应有的金铁交鸣之声,瞧来就像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划过的一样。 靖雨仇把这图形的画法暗记在心,看来这个就是魔门间相互证实身份的方法了。 靖雨仇忽然问道:「大侠!莫非妳是魔门内的人?」 大汉收起长剑道:「为何如此想?」 靖雨仇忽地摇头,「大侠绝不是魔门中人,原来我曾经见过几个魔门中人,像石公山和阮公渡,好象是天演门的;另外还有颜传玉和浪琴,应该是天缺阁的。」 大汉皱眉,「妳说的这几人分属两支义军,看来魔门也加入到这场争霸天下的战争中来了!」他接着道:「天演门和天缺阁在魔门内只能算是二流,真正强横的是花音派和邪宗,他们加上白道上的象征香榭天檀构成了武林中的主要实力,而且不只是在武林,更多的是……」他忽地停口不说,轻叹一声道:「日后遇到魔门中人需要小心,若要遇到来自香榭天檀的人,更要小心!」 「呃!」这话令靖雨仇大惑不解,正要继续追问,大汉身形飘飘,已经向庙门外转去,看似缓慢,却已经在一眨眼的工夫中走出老远。 靖雨仇连忙追出,叫道:「不知道大侠的名字是……」 人影迅速远去,眨眼工夫就只剩下个模糊的背影,但柔和的声音依旧清晰的传来,犹如响在耳边,「相逢何必曾相识!小兄弟,好自珍重!」 靖雨仇心中怅然若失,与大汉相处不到半日时刻,但却完全感受到了他的人格魅力,既使人对他有高山仰止之感,又分外感觉得到他的平易近人,尤其是大汉胸怀睨暌天下的气概,让靖雨仇心折不已,也使他立定决心,早晚有一日如大汉般,成为一代傲视天下的大宗师。 风停树静。 靖雨仇转向岳红尘道:「下一步妳做何打算?」 岳红尘默想片刻,双掌一击,「我们回景川城,为死去的兄弟姐妹们报仇!」 「啊?」靖雨仇吓了一跳,「转回去?那不是自投罗网?」 「砰!」岳红尘一拳打在他肩头,「不敢回去是不是,妳没带种啊!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两个魔门的家伙一定是以为我们已经远远的逃离景川城了,但我偏要回去血洗黄山会给他们看看!」 靖雨仇苦笑,「别看岳红尘武功不怎么样,但不知怎地,自己竟被她吃得死死的,好象真变成了个跟班的小弟。不过话说回来,她的提议真实非常大胆而可行,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他是深有体会。」 回到景川城的时候,正是日当正午,使人昏昏欲睡的时刻,但像岳红尘所说,也正是杀人的最好时候。 黄山会前的风景依旧,大门依然是那副被他劈碎时的样子,但院子里人影绰绰,好象是很多人在搬着东西。 靖雨仇和岳红尘二人举步跨入。 靖雨仇顺手揪住名黄山会的弟子,不理会他拼命挣扎,拿出虹刀架到他脖子上,慢条斯理的说一声:「说!怎么回事?」 那名弟子所表现出来的素质让他失望,两腿直打哆嗦,看样子差点要尿裤子了,不过还好,嘴的功能还未失去,说出了一段令他惊异的话。 黄山会的会首是黄璋,其下还有四个副会首,合起来有五魁首之称。黄山会中,只有这几人是直接受魔门驱使以间接控制黄山会的。而五人中惟有黄璋一人知道黄山会背后一直在支持他们的神秘势力是魔门中人。昨日黄璋袭击花帮不利,而且还身负重伤的回来,对于这样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一贯讲求利益至上的魔门中人卓天罡自然不会再留着他,解决掉黄璋后,恰巧靖雨仇前来寻衅,于是就发生了随后卓天罡寻上花帮杀人的事情。 前因后果靖雨仇很快就推断出来了,卓天罡黎明的时候追杀他和岳红尘不果,找上了福秀京百福和黄山会剩下的四个副会首做帮手。尽管大汉在街头处所画的“退”字所表现的惊天气势让他有所顾忌,但有人秀和福秀一起出手,相信必然可以摆平此事。但没想到大汉的实力远远超出他的预算,不但没能达到目的,反而在同去的四个黄山会副会首面前暴露了真实身份,还不得不将之杀掉灭口,如此一来,继续掌控黄山会的目标非但不能实现,而且黄山会首领尽失,实力大受损失,今后能不能继续在景川城内称霸,甚至存在都已经成了个大问题。 经此一事,黄山会内部已经乱做一团,人心思散。 靖雨仇放下手中抓着的黄山会弟子,回头询问岳红尘,「这种情况,没有必要再大开杀戒了吧?」 岳红尘环目四顾,果然周围的黄山会帮众跑的跑、溜的溜,眼看就是一副大溃逃景象。她点点头,「这些小喽罗杀了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教训还是要留给他们的!」伴随着话音,岳红尘亮出火折,在四周点起了七八个火头,不到片刻工夫,黄山会的大片屋舍都已经燃起了火头,借着风势,呈现出愈来愈大之势。 岳红尘丢下手中的火把,语气中仍充满恨意,「可惜杀不了作恶的头子,那个死老道!不过这也应让他好受了。」 的确,赶跑了黄山会的大部分帮众,再加上花帮的总堂被毁,景川城里的势力均衡被打破了,林立的小帮派没有实力如花帮和黄山会般控制这里,景川城必将陷入混杂的纷乱时期,魔门要想控制这里,为他们争霸天下找一个可靠的据点是不可能了。虽然破坏了卓天罡的构想,但是杀不了他,也是很令人遗憾的。 酷热袭来,眼看这里卷入一片火海,岳红尘一招手,「我们回总堂看看。」 「不好!」靖雨仇心中忽然闪过警讯,如果是以从前的状态,他是无法感觉到的,但自经过大汉的指点后,他的灵觉加倍灵敏了,这是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右侧方传来的危险,一股极其强烈的危险。想提醒岳红尘,但已经来不及了,靖雨仇能做到的只是将虹刀来得及抽出半截挡在腰腹右侧,他感觉到的敌人袭来的方向。 「叮!」的一声长响,竟似金铁交鸣的声音,可见对方用了全力,要不是虹刀乃是宝刃,这一下准会给击个洞出来。身侧传来一声闷哼,靖雨仇目光扫处,见到岳红尘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只是给对方点了穴道。 靖雨仇虽感安慰,但亦心中暗凛,偷袭的敌人对两人的下手轻重完全不同,对岳红尘的用意看来只是生擒,对自己的用意那是可想而知的,要不是虹刀护体,这一下真的要让对方在腰间点个洞出来,不死也是重伤。 对方一击不中,立刻退到岳红尘身边,让靖雨仇投鼠忌器,抢先控制了整个形势。 须发飘飘,偷袭者赫然正是人秀卓天罡。 虽然没有达成目的,但能将岳红尘控制在手中也令卓天罡分外满意了。他依旧是那副满脸正气的微笑,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做过,「是等我动手呢?还是妳自断四肢?」微笑着说出的轻柔话语却隐藏着浓厚的杀意。 「想不到连人秀也喜欢同福秀一样偷袭起人来了,不知道那个肥胖如猪的家伙为什么没有一起来干这种卑鄙的勾当?」靖雨仇冷冷的道。其实他并不能确定福秀京百福是否隐藏在暗处,说这一句话只是试探卓天罡,如果福秀也来的话,他唯一应该做的就是不顾岳红尘的死活,夺路逃命,尽管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下是不太可能的;如若福秀未来,眼前只是卓天罡一人,那尽管两人的实力有很大的差距,但自己亦有一拼之力,而且还可以动动脑筋看看有无好方法把岳红尘也一起救走。 对于靖雨仇的试探,卓天罡半点没放在心上,捻须微笑,「有我一人足亦! 而且……」他轻轻看了岳红尘一眼,「两个人享受这样的美人怎及得上一人独享快活!」 靖雨仇心中暗急,自己怎么也不能让岳红尘受辱于对方,但现在却是苦无良策,只有暂时先以硬碰硬了。他深吸口气,腰干一直,一刀劈出,刀势圈转,方位不定,虚虚实实的向卓天罡冲去。比之半日前,这一刀更见威势。 但两人间的差距不是一日半日间就可以弥补过来的,面对扑面而来的凶恶刀势,卓天罡微微一笑,一把细长的东西自袍袖下翻出,左右圈转,将他的刀势完全封住。 靖雨仇看得清楚,是一柄银白色的软剑,圆转如意,任意圈转,不但将自己的攻势死锁,而且剑上传来的真气一波波攻来,有如大河般连绵不绝,震得他气血翻涌,胸口微疼。 这正是卓天罡赖以成名的“浩然正气”。与魔门的其它人不同,卓天罡是正邪双修,内外俱全,同他的多重身份一样具有多面性。 靖雨仇的虹刀无论劈向哪里,都会被软剑封住死锁,那种真气被连续封住的感觉让他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啪」的一声轻响,软剑倒卷上来,将虹刀缠了个结实,没等他发力震开,对方的真气猛烈的袭来,他的虹刀虽未脱手,但猝然喷出的大口鲜血表明已经被卓天罡的“浩然正气”给造成了严重的震伤。 看到靖雨仇的状况,卓天罡极为满意,对方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现在是进行下一步棋的时候了!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谨慎的点了靖雨仇的穴道。靖雨仇低垂着头,动也不动的不加反抗,让人觉得他完全没有了危险。 卓天罡仰天大笑,接下来就要做他最喜欢干的事情了。俯身将岳红尘提起来,他正好对上岳红尘那满怀恨意的双眼。卓天罡丝毫不以为意,拍拍她的脸蛋,「小美人,本来是应该给妳解开哑穴的,但怕妳想不开嚼了妳那根小香舌,可惜少了妳那张小嘴里发出的快乐呻吟声实在是美中不足啊!哈……哈……」他得意的狂笑。 此时的岳红尘再也无力反抗了,只能任由这色道人为所欲为。 卓天罡乃是此道老手,经验极其丰富,他先不忙对她大肆轻薄,只是细细打量她的身材,思量用何种方法来对付这穿爱穿男装的美女。 岳红尘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时,他终于伸出手去抚摸着她麦色的脸颊,嘴里还啧啧赞叹:「嗯!好嫩滑的脸蛋,不知道身体的其它部位如何,那对奶子是不是也一样嫩滑?想来摸起来也是舒服的很吧!哦!差点还忘了蜜穴,不知道蜜汁是不是甜的?」 卓天罡嘴里说着极其淫秽的词语,手上却丝毫不停,顺着脸蛋下滑到脖颈处来回抚摩。岳红尘眼看他开始解开自己的外衣,急得险些吐血,但却又无法可想。 卓天罡解开她的外衣,透过薄薄的内衣,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胸前软肉的弹性,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她并没有穿女性最贴身的内衣。卓天罡大乐,「这对奶子真不小啊!看来贫道有福了!」他扯下她上身最后的内衣,放在鼻端深深一嗅,叹道:「不施脂粉,体香天然啊!」扔开内衣,他大胆而肆无忌惮的欣赏着她胸前的风景。入目处岳红尘的酥胸傲然挺立,虽然不是白玉般的颜色,但却另有一番风致,高高贲起的一对乳房凌空矗起似两只腻滑耸动的美乳,于交会处自然地形成一道深深的乳沟。娇乳上那两粒红润的乳头点缀其间,而且还不自觉地肿胀翘立,看得卓天罡心痒难耐。 岳红尘的麦色肌肤上泛起红晕,不知道是因为情动还是羞赧。 卓天罡两手按住香肩,顺着曲线自然的下滑,在她那腻滑的肌肤上抚动着。 他并不直接抚摩那对娇挺的美乳,而是在乳根部缓缓的盘旋着,同时分出另一只手,落在她的粉嫩后背上,在其上用指尖轻轻的来回挑逗。 虽然不是最敏感的部位,但在卓天罡轻柔缓舒且极有经验的抚弄下,反而让岳红尘情欲涌动,呼吸急促,她清楚而惊骇的发现,自己不但是上身起了反应,连下体也有了同样的反应。 她肌肤上传来的反应,卓天罡一清二楚,在乳根部盘旋的手不再拘泥于上身了,顺着光滑的肌肤下滑,直接伸向她两腿间的隐秘处。 第十二章 再受创伤 (天鹰主站最后更新时间:2002-12-01,天鹰主站点击数:6789) 岳红尘的身体抖动更加剧烈了,如果不是穴道被点,相信已经是大声喊叫出来了。 采花老道的袍袖里的软剑又一次滑了出来,不过这一次不是攻击敌人,而是解除束缚。剑光绕着岳红尘的身体回旋,下体的衣裳纷纷碎裂,却又没有伤到肌肤一丝一毫,的确是手法惊人。 大片的肌肤显露出来,其中最神秘的蜜穴也暴露出来,细密的毛丛斜斜紧密地贴在肌肤上,没有丝毫的杂乱,分外显得乌黑油亮,上面好象还沾着几滴晶莹的水珠。 卓天罡并没有想生手般立刻扑上去狠狠蹂躏这绝美的肉体,而是双目神光闪闪,眼光用心的在岳红尘赤裸的玉体上打着转。 说来也奇怪,虽然并没有被他触碰,但当他的目光在身体上来回巡视,岳红尘竟似感觉到同时有数只手在身体上抚摩,肌肤出传来的灼热和酥麻感让她觉得蜜壶内的蜜汁更加充裕了。 卓天罡得意之极,他的“梦笔生花”是对付女性的最佳功夫,可以不用直接与对方身体接触而借助这种功夫让受术之人的身体产生强烈的情欲反应,凭借此法和在正气的面孔和名声的掩护下,不知有多少少女落在了他的这一手段里。卓天罡缓缓的除去自己的衣裤,露出身可比拟年轻小伙子的精壮雪白身躯,胯下的巨龙早已经是怒吼了,虽然已经年过五旬,但由于玄功深湛,身体保养的宛如壮年人,这也是最令他满意的,正要举步上前好好的占有这女扮男装的美女,意外而来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的勃勃兴头。 一旁的靖雨仇本来是被点了穴道,但卓天罡并没有封住他的哑穴,他一定是想在靖雨仇的怒吼声中百般玩弄岳红尘,这样才更增加兴头。但相反的,靖雨仇只是冷眼旁观,并没有说半句话。不过在最关键的时刻,他说出句差点把卓天罡肺气炸的话语,「噢!才这么小!」 言简意赅,却又无比刻毒。 这也正命中了卓天罡的弱点,直接攻击他的尊严所在。 卓天罡果然大怒,把一切放到一边,就这么赤裸着身体走过来。他冷笑着怒视靖雨仇,「想必你的是很大了?」不待他回答,软剑再次挥出,将靖雨仇的衣物搅得粉碎。靖雨仇暗叹,看来这柄软剑简直就成了这老道专用的除衣工具。 使卓天罡自惭形秽的是,靖雨仇的胯下之物果然比他的要大上不少,像卓天罡这种老谋深算、城府极深的人物,不会因一件事而轻易动怒,但涉及到这类问题,即便深沉如卓天罡也受不了了。他用阴冷的目光注视着靖雨仇的下体,靖雨仇毫不怀疑他的下一步动作必定是割掉自己的命根子,但这也正是他想要他如此做的。 卓天罡嘴角溢出一丝阴冷的微笑,「好小子,的确不小!若是让我早十年遇到你,说不定我会起收徒之心,把你培养成对付那……」他突地住口不言,显是说漏了嘴。 「嗯?」靖雨仇颇为疑惑,十年以前阮公渡培养他的目的不但是要他做为个可利用的工具和杀手,好象还有另外的一个目的,现在卓天罡也如此说,想必是有什么强敌令他们想培养出专门对付的人选。」 「真是可惜啊!」老道摇头道:「本来是想要你一饱眼福,看一出好戏,看看道爷是如何让这野性的美人春情勃发,欲仙欲死的,可惜你自找死路,无福一观了!好了,把下体的家伙留下来向阎罗王报到去吧!」卓天罡的这话倒不是自吹自擂,论御女的手段,他绝对是可以称得上高手,只要看到岳红尘不经他的半分触摸已经情欲迸发,不可遏制,就可以知道他的挑逗手段是多么出色和有效,良家妇女落在这种人的手里,简直是生不如死。 卓天罡的手缓缓的向靖雨仇的胯下探去,五指成爪,赫然是江湖上流传甚广的大力鹰爪功的架势。这大力鹰爪功由何人所创,现今已不可考,这种功夫平易好学,几乎是江湖上人人都会的,对付高手,用这等低末功夫自然是毫无用处,但此时此地,却是能再恰当不过的达成卓天罡的意图,给予靖雨仇下阴以重创。 成钩的五指直伸到胯下,直待卓天罡一运功,靖雨仇的二弟就要与他永远说再见了。 但靖雨仇岂能让这种情况发生,他等待多时的就是这一瞬间的机会,早以等待的真气猛然运转,胯下之物忽地昂起,在几乎不能令人置信的情况下忽然爆出一团烟雾,将两人彻底罩住。靖雨仇双臂一振,先前被封的穴道悉数震开,一拳击在猝不及防的卓天罡的胸口,没等他飞跌出去,另一只手同时抓住他手腕,锁死经脉,右拳连续出击,爆响声接连在拳头与胸口的交接处响起。 表面上看去靖雨仇占了绝大的优势,转眼间就可毙敌于拳下,但他却是心里有苦自己知。刚才为了挣脱被封住的穴道,他使用了绝不能轻用的功法,冒着伤残自身的做法推动先天元气震开了穴道,虽然成功了,但已经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若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敌人或给予他重创,那不用等敌人动手,可能自己就会先挂了。而且这卓天罡不愧是魔门三秀之一,直到这刻,他深厚的功底终于显露出来,尽管在突然的状况下受了靖雨仇的多此轰击,而且手腕的脉搏还被锁住,但靖雨仇知道自己差了少许,没有完全锁死他的脉搏,他每挨一拳,反震之力就愈大,而且靖雨仇的真气只能撞在他身体非要害处,却无法对他造成更进一步的伤害。 靖雨仇知道像卓天罡这种魔门高手,功力实是比他雄厚得多,而且自己自身已经大伤元气了,此消彼长,那就更加不是对手,牙关一咬,靖雨仇张口喷出满天血雾,使出了最后的“催命术”,这是他的在血池浸泡十年中领悟出来的,借着喷出的血,激发身体的全部潜能或是化解敌人入侵体内的真气,这是只有最危急的时刻才会使用的救命功夫。 对方感觉到了他隐藏在血雾里的与敌同归于尽的信息,当如雷的重拳轰在他胸口时,卓天罡身子微侧,硬接了这一击,同时极其强大的真气迸发,两人身体齐齐一震。从靖雨仇偷袭得手来,一直都是卓天罡处于挨打的地步,这是他第一次硬碰硬的反击。两人同时喷出口血来,靖雨仇受伤之重是不用多说的,卓天罡在经历了无关痛痒的小伤之后,终于在他的舍命一击下受了不轻的内伤。 卓天罡细察自身情况,实在不适宜在打下去了,自己最后是一定可以击毙这小子,但在靖雨仇的“催命术”下反击下,自身一定会受到无可弥补的内伤,他唯有暗恨一声,身形向后急退,去找个地方养好内伤,日后在来收拾这不知道还有无性命的小子。 眼见强敌终于退却,靖雨仇松了口气,肉体上的伤痛袭来,险些就如此昏去,但危险尚未解除,靖雨仇摇摇晃晃的用残余的真气解开岳红尘的穴道,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撒手摔到,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相同的体验在被羽然凤追逐的时候已经领略过了,但那时所受的伤绝对是比现在轻得多,不过好在今日的靖雨仇比之当日已是大有进步,现在只是徘徊在生死的边缘,还没有当场挂掉。 意识陷于混沌之中,靖雨仇只觉得浑身有如火烧,而且奇怪的身体并不算热,只是各道经脉中充满了灼热感,热流奔走,激荡着经脉个处,使得靖雨仇呻吟起来。 一股清凉感忽地自下腹升起,缓慢而坚定的顺着经脉向全身扩散,情形极为类似原来与小雪欢好时的感觉,半昏迷的靖雨仇根本无法思考,本能的身体做出了反应,运用了《水经集》中的“阴阳”一式。好象是身体震动了一下,清凉的感觉更加剧烈的涌入,也一点点的驱散了经脉里灼热的火毒,阴阳调和,真气流动,浑身舒泰的靖雨仇慢慢的回复了意识。 自己口中的呻吟声已经停止,但耳畔继续有挡不住且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传来,「嗯!怎么……还不……不醒啊?啊!好……好……舒服!」 靖雨仇睁开略显朦胧的双眼,发现自己平躺在张床上,身上有具火热的女体在上下起伏着,胯下的好家伙陷入了个温暖而带着丝丝凉意的所在。最令他惊奇的是,在他身上卖力的挺动的竟是一向以男人自居的岳红尘。 此时的岳红尘完全不复平日里那副英气勃勃,明朗飒爽的样子,火红的颜色染上了她的双颊,麦色的肌肤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气喘吁吁的呼吸和「呵呵」 的呻吟声显示她是多么的卖力。 「噢!」岳红尘长叫一声,动作迟缓下来,无力的扑到在他胸前。 先前靖雨仇的胯下神兵就已经硬大硕长了,经历到这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美景,神兵更是坚硬似铁,两只刚刚可以行动的手臂圈转,将岳红尘搂住。 岳红尘一向刚强,要不然也不会总是以男人自居,她的生平志愿是实现儿时的梦想,成为个威风凛凛、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不世名将,组建花帮,正是体现了她的这个梦想,也展示了实现梦想所需要的能力。但也就是在这几天间发生的一切事情,让她的观念发生了很大的动摇,花帮几乎被卓天罡凭借一人之力就险些被毁,幸好大部分的力量及时的遁入了地下,但也击碎了她的信心。 更令她困惑的是靖雨仇这个人,当日招他入帮的时候自己就看出他不是普通人,而且他总给自己一种奇怪的感觉,要不是他的舍身相救,自己一定已经被卓天罡给污辱了。 不可否认的,岳红尘的心绪完全被近日来的事件和靖雨仇的表现给打乱了,当她把靖雨仇救到花帮剩余的一处隐秘堂口进行救治时,从大夫口中得来的结论令她大吃一惊,靖雨仇所受的伤势极重,基本上应该是放弃了。这话令岳红尘怅然若失,仿佛感觉到要失去什么最宝贵的东西似的,她独自守着靖雨仇大半夜,终于做出了个令人惊讶的决定。 跨坐在靖雨仇的身上,脱光彼此身上的衣物,她略显生涩的做出了生平第一次令她脸红的举动,在靖雨仇将死之际,在自己的身体里留下他的种子,让他在情欲的最高潮中死去。 靖雨仇的运气实在是好的可算是无以复加,要是换了别的重伤之人被这么一折腾,一定是必死无疑的,但《水经集》中的“阴阳”一式正是对付这种情况的好方法,从两人的身体开始接合时开始,靖雨仇体内濒临崩溃的真气自动运转起来,吸纳着岳红尘体内的处女元阴来哺育伤势,随着她愈来愈卖力的挺动,靖雨仇的伤势也恢复得愈快,到他苏醒过来的时候,内伤竟已经奇迹般的痊愈七八成。 如此神奇的效果,让靖雨仇模模糊糊的体会到了一些什么,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想这些的好时刻,当务之急要做的,就是要尽情享受一下面前美女的绝美肉体的滋味。 竟然意外的见到靖雨仇醒了过来,岳红尘错愕和惊喜之余,双颊上飞起了以前绝不会出现的两朵红云,双手一按他的胸膛就想脱身下来。 但到了这种地步,主动权已经易手,再也由不得她了。靖雨仇紧抓着她的腰肢,让她想向上抽离的玉体直落下来,同时身体用力上挺,两相会合,岳红尘一声闷哼。 先前虽然岳红尘的蜜穴吞吐他的神兵也有一会儿了,但毕竟岳红尘对这种事情毫无经验,怎及得上靖雨仇的“身经百战”,这有力的一记正顶在她蜜穴里最娇嫩的地方,引得她玉体一阵轻颤。 靖雨仇再也忍耐不住了,扳转她的娇躯,就要狠狠的干她一顿。 岳红尘修长的大腿一弹,又翻过来把他压在身下,气喘着道:「我……要在……上面!」 靖雨仇哭笑不得,就连到了床上,她那争强好胜的性格这个时候依然未见改变。不过谁上谁下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舒服就行。不过岳红尘的性技实在是生涩稚嫩得很,她双腿用力,慢慢的蹲坐起来,蜜壶渐渐加快速度的吞吐起来,娇挺的美乳不停的在靖雨仇眼前上下飞舞,刹是好看。但她来来去去就这么一招,摇晃着玉臀不一会儿,浑身就香汗淋漓了,她双手抚摸着自己的乳房,口中发出「荷荷」的娇喘声,突然全身一震,头直往后仰,接着扑倒在他胸膛上,剧烈的喘息着。 靖雨仇知道她已经无力再驰骋了,接下来便是自己的天下了,他翻转身,让岳红尘扒在床上,从后面握着她的细腰,神兵分开蜜穴,开始了猛烈的进击。 岳红尘再也无力翻转到上面了,只能被动的迎合着,她觉得靖雨仇同她合为一体的东西又硬又热,完全溶入了身体,一股股的热流从接合出扩散开来,涌动的情欲让岳红尘完全无法招架,麦色的肌体剧烈的抽搐起来。 靖雨仇也是后继无力了,毕竟他的内伤尚未全好,激情一泻,两人全都喘着粗气搂做一团。岳红尘面色一片酡红,破天荒的显示出了女儿家的娇态。 虽然暂时在情欲中迷失了方向,但岳红尘很快就回复过来了,一声不响的推开靖雨仇,径自穿衣。尽管那麦色的肌肤很快被衣裳遮住,但那美好的身段和肉体已经深深印入靖雨仇心中,让他知道岳红尘再也逃不开自己的手掌心了。 靖雨仇环目四顾,边打量着周围问道:「我们现在在哪?」 「一个秘密的分堂!」岳红尘扔过来套衣物,「穿上了,别老让我见到你的身体!」 靖雨仇见到她说这话时双目闪烁,目光甚至不敢看他的身体,哪还是不知道她在害羞,不过这时候挑逗她只会适得其反,可不要把她惹得恼羞成怒才好,他迅速的穿上衣裳。 岳红尘深吸口气,让微红的俏脸平复下来,「你已经昏迷一整天了,现在那个妖道很有可能还在找我们!」 「啊!」靖雨仇细想,卓天罡所受的伤虽然不轻,但绝对比自己的轻多了,一天之内真的有可能恢复过来,这里虽然是秘密分堂,但还是有可能被对方找上门来的。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开景川城,躲个彻底。 看到他沉思,岳红尘忽然问道:「昨天你重创那妖道时的烟雾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这真是个好问题! 靖雨仇忽地变得满脸“奸笑”,说出段让岳红尘脸红心跳的话,原来这烟雾这来自于李科所给的雾弹,但用法却比之先前略有不同,靖雨仇别出心裁的把它挂在胯下,通过真气的运行使之爆发。靖雨仇脸带“不怀好意”的笑容道:「要不要我在你的粉嫩小穴里也挂上一枚啊?」 岳红尘红着脸低声咒骂一句,但下体却又不争气的竟有些湿润了,自从和他欢爱一场后,岳红尘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分外敏感,真是他一句话就可能挑逗起自己的情欲来。 看到她脸红的样子,靖雨仇心怀大畅,连这个昔日的男人婆也臣服在自己的胯下了,看来自己的男性魅力不减反增啊!刚强的女子羞答答的模样,分外惹人遐思,不过靖雨仇可没精力和体力再来一次欢好了,看到岳红尘的眼睛变得愈来愈水汪汪的,显然是春情又动了,他赶紧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景川城?」 岳红尘暗骂自己意志薄弱,怎么和他春风一度后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了呢,她勉强收敛心神道:「花帮可是景川城里自来的地头蛇,很多隐秘的通道是只有我们才知道的,我知道有处可以安然离城的通道!」 「好!」靖雨仇道:「我们一齐从那里出城!」 「跟你一齐走?」岳红尘语气迟疑,显然是舍不得这几年在景川城里打下的基业。 靖雨仇明白她的心情,伸臂把她揽入怀中以抚慰。岳红尘轻叹口气,流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软弱之态。靖雨仇安慰道:「景川算得什么,早晚有一日,我们会站在天下之颠!」 第十三章 莫名少女 (天鹰主站最后更新时间:2002-12-20,天鹰主站点击数:7691) 「唰!」揭开伪装的树叶,靖雨仇的大头自颗大树後探出来,看看周围的景况,他不禁暗赞岳红尘聪明,秘密出口处设在处树林,林木丛生,外人实在很难发现。不过在他看来,更妙的是这里的环境,更适合做些享受的事情。 岳红尘拂开头上的落叶,得意道∶「怎麽样?我定的这个出口还不错吧!你看!」她指点著,「首先,出口处设在一片树林,对方即使知道大概地点,也无法从草木丛生的这里找到个如此小的出口,而且即便敌人以火烧树林,树林後面是条小河,那也可以借河遁走!」 「还有一项好处!」靖雨仇接道。 岳红尘为之一愣,「还有别的好处,我怎麽不知道?」 靖雨仇的语气神神秘秘,手底下可丝毫不慢,「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能在这里欢爱,不是一项大好处麽?」他面对著把岳红尘火热而充满弹性的肉体压在树干上,两手迫不及待的伸入内衣里抚摩。说实话,因为静养内伤和吸收与卓天罡一战而得来的经验,加之岳红尘要筹备花帮转入地下的诸多事宜,这两日两人间根本是没有亲热的机会。对岳红尘这个风格独特的美女,靖雨仇与她春风一度後,分外感到滋味无穷,尤其是在两人欢好时她的泼辣,更是令他从未遇过的,也就是更让他著迷。憋了两三日了,现在总算暂时脱离了险境,就在这荒郊野地里亲热一下,比之屋舍内更是别有一番情趣。 岳红尘的反应出乎意料之外,并没有激烈的抵抗,反而同样也把手伸入他的衣裳里抚摩,比他更肆无忌惮的捏弄著他的胸肌,末了还说出句让他鼻孔喷火的话,「嗯!太硬了!摸起来好没手感!」 「没手感?现在就让你知道厉害!」靖雨仇猛地把她双腿架起,下体一挺,融入她温暖的肉体内。她那初经开发的肉体仍旧紧窄得要命,两条修长的大腿紧紧一夹就令他舒爽得遍体通泰。 对于他卖力的挺动,岳红尘热情的回应著,尽管腰干被顶在树干处,显得很不方便,她依然用力摇晃著玉臀以让他进入得更深。 对于岳红尘这样内力极为浅薄的,加之处女元阴已经吸得差不多了,靖雨仇觉得没有必要在运用“阴阳”之法了,因此相对而言,他的持久力也就打了个折扣,加上他也就是想在这非常的地点尝尝不同的欢爱感受,他可没想把岳红尘弄得身疲无力以至于在这里歇上半天。 不过岳红尘蜜穴里的嫩肉吸得他是非常之爽,两手从衣摆下伸进,一面揉搓著更加茁壮的玉乳,一面加重腰腹的挺动力量,加快进出的速度。现在几乎岳红尘整个的身子都要依靠他的胯下之物来支撑了,没几个回合,这累人的姿势就让靖雨仇的动作迟缓下来,他松开搂住的细腰,准备停下来。岳红尘的搂著他脖子的手慢慢的下移到腰间,忽地趁他松懈之机用力扳转,形势顿时逆转,靖雨仇反过来被她压在树干上。这个女人独特力行的作风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本来应该是由男人对付女人使出的招式反而由她身上出现,无法举起靖雨仇的健腿,她提起自己一条修长的玉腿直勾到他肩上,凭著另一条腿的力量,拼命的挤压著空虚的蜜穴,频繁而急促的动作和呼吸让人觉得仿佛是她在主导。事实果是如此,一向以来只有男人对女人做出的动作竟由岳红尘手里使出来,的确令靖雨仇吃惊不小,不过这也是一次难得的体验,他也顺其自然的配合著,配合著她的节奏一下下的挺著腰,让两人的接合处撞击得更猛烈有力。「啊!」岳红尘的动作猛的缓和下来,居然张嘴咬住了他的肩头,玉腿则无力的挂在他腰间,疼痛感和快感一起袭来,让靖雨仇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混合感觉。 「滴答!」蜜汁顺著两人的身体淌下,在这细微的声音的掩护下,靖雨仇顺著风听到了另外的一种声音,但却是模模糊糊的相距很远。 「好象是马车的声音?」靖雨仇连忙拍醒还处在激情中的岳红尘,著她收拾好衣物。 没有片刻工夫,先前听到的声音果然得到了证实,一辆马车渐渐驶近,马车的样式普普通通,正是那种最常见的类型。但不只怎地,靖雨仇总觉得这辆马车有种特殊的地方。 岳红尘忽地眼睛一亮,「嗯!如果我们用这辆马车代步,可以迅速而轻松的远离景川!」不待靖雨仇的意见,岳红尘早已经拦在了马车前。 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马车像是事先预料好的轻巧的停下,整个不算小的车身没有一丝一毫的摇晃,除了说明驾车人驾车技巧高超外,同时马车的性能也是一流的。 「咦!这位姐姐,你有什麽事吗?」一把清甜的动听女声响起,听到耳中使人心神舒爽,浑身舒泰。 岳红尘明显是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驾车者是个娇柔的少女。当她把眼上移,注视到少女的面容时,也不禁暗叹声可惜。驾车少女的声音是无可置疑的娇嫩动听,虽然因坐著驾车而无法看清身材,但从挺直的腰骨和坚挺的胸膛可以感觉得出那曼妙的玲珑曲线,不过这一切都被她那逊色的面孔所破坏了,少女的脸色并不是太黑,顶多只是算得上微黑而已,但向外翻起的唇皮和黄齿让人丝毫起不了欣赏之意,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她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即使不用完全张大,妩媚的眼波和娇俏自然流转,实在有著绝色美女的素质,不过却完全被整体感觉破坏无疑。 不但岳红尘,见惯美女的靖雨仇也暗叹可惜,即使这双眸子和如此清甜的声音是出现在一个中等美女身上,也会予人以绝色美女的感觉,可是显然这少女距离中等美女的级数还差得很远。 像是见惯了旁人错愕厌恶的眼神,少女依旧巧笑盈盈,丝毫没有因为两人眼里流露出的惊讶而愤怒,再次问了一遍,「嗯!这位姐姐和这位大哥,你们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帮忙麽?」 两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岳红尘干咳一声道∶「小妹妹,我们正在被个坏家伙追赶,可不可以搭你的车躲避一下?」见少女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岳红尘连忙补上一句,「不要怕,我们是好人,绝对的好人!」靖雨仇失笑,「如此不讳的宣称自己是好人,怕是让人无法相信。」 出乎意料的,少女的眼波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抬手道∶「哦!上来吧!我捎你们一程!」 马车前的布廉放下,隔挡住了外面的景象。岳红尘心下稍安,转头向靖雨仇道∶「现在应该是安全了,那个家伙不会找到我们了!」靖雨仇摇头,向车头处投去一眼。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速度虽快却依旧非常平稳,不但是因为少女的驾车技术了得,也有马车结构非常结实轻便的原因,即使是在高速行驶下,车身仍然没有晃动。距离景川城愈来愈远了,靖雨仇心中也稍微放下,如果卓天罡不赶上来,两人逃走的机会是相当之大。 忽地靖雨仇耳朵竖起,透过薄薄的廉布,他隐约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急促马蹄声,听那愈来愈近的动静可以感觉到是直冲著这辆马车来的。靖雨仇心中一凛,猜测将要发生的各种可能性,抬手轻拍岳红尘,示意她做好最坏的打算。马蹄声愈来愈近,靖雨仇忽然心中一动,一把拉过岳红尘,不由分说就堵住她微张的红唇,舌头也直伸进小嘴里,但渡过去的却是一口真气,此时马蹄声正好自车窗旁经过。 令他们又恨又惧的卓天罡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麽中正平和,听不出丁点元气未复的样子,「这位女施主,贫道有礼了!不知女施主适才是否看到一男一女从这里经过?」 岳红尘身子一僵,显是想到如果这少女张嘴说出这一男一女就在自己车上,估计自己二人就难逃此劫了。靖雨仇则暗自戒备,预计一旦少女说出不利于己的话来,就立刻抢先动手,看看是否能够有运气再次逃脱性命。 少女清甜的声音响起,「嗯!没有看到!不知道发生什麽事情了,是这两个人偷了道长的东西吗?」卓天罡朗声一笑,舌泛莲花道∶「是啊!这两人都是罪大恶极的江洋大盗! 要是贫道不尽快捉到他们的话,不知以後会有多少人受到伤害!」靖雨仇听得又气又笑,暗骂妖道无耻。 卓天罡接道∶「既然没有看到过,那贫道就不打扰女施主了┅┅咦?」 看不清少女是做了什麽,只听到卓天罡轻叫一声,显是看到了什麽令他惊讶的物事。片刻後,卓天罡的微笑声传来,「原来如此,那小姑娘更要多加留意这两个人,不然┅┅」靖雨仇忽地感觉身上好似被什麽触摸一下,虽然不知道卓天罡的动作如何,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正隔著布廉对车内做著测探。 少女忽然道∶「大师不必探测了,这里面的是我的下属,可以放心!」卓天罡显然是在靖雨仇的“阴阳”之法的施展下探测不出什麽,收功道∶「非是我小心,此时实在是谨慎些方好!」 少女道∶「大师是如何知道这两人一定已经出城了?也许可能他们是躲在景川城的某处隐秘地点!」 卓天罡摇头道∶「我已经用迷魂术测试过好几个人了,确信他们是通过密道逃出景川的,但这两人也是十分狡猾,密道的入口和出口没有第三人晓得,所以也无法探测出来。」「可能他们还躲在密道中!」少女再道∶「大师可在景川附近多林木之地放火烧林,然後守在险要处看他们是否出来!」看不到卓天罡的表情,但显然他极为赞赏少女的这个提议,他大笑道∶「好! 好!妙得很,就算找不到也可以烧死他们!小姑娘不愧为我魔┅┅呃┅┅大有前途啊!告辞了!」 马蹄声回转,卓天罡原路返了回去。 靖雨仇松了口气,旋又对少女的身份警惕起来,从一开始他就发现少女非是普通人,这辆马车也不是普通的车,而是经过特制的,从适才她和卓天罡的对话来开,这个少女也很有可能是魔门中的一员,而且可能地位还相当不低。不过卓天罡走後,少女一声不响的复又驾车前行,再无半分动静,让靖雨仇有些摸不著头脑,他惟有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她的下一步。 岳红尘适才被他的“阴阳”之法弄得头脑昏昏沉沉,茫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麽,她摇摇头问道∶「嗯?卓天罡呢?」 这话靖雨仇可不好回答,他略一想到,「他没发现我们在车上,所以就┅┅回去┅┅了。」 岳红尘并没有听出他话里有话,闻言松了口气道∶「好险!多亏了这个小妹妹,要是她叫了一声,我们就完了!」 关于这点,也是令靖雨仇颇为疑惑,「如果这少女是魔门中人的话,没有理由骗过卓天罡让自己二人脱险,难道是另有别的诡计?」 伴随著忐忑的心情,马车缓慢的停下,少女揭开布廉,眼睛先是在靖雨仇脸上扫了一圈,接著才说道∶「嗯!姐姐,没事了,我已经把那个老道打发掉了,你们可以放心的走掉了!而且三两个时辰内他是绝对不会再追上来的!」说著还吐了下娇俏的小香舌。本来这种情况下应该是愈远离愈好,但靖雨仇忽然改变主意,他笑道∶「多谢姑娘仗义相救,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少女显然没想到他问出这个问题来,虽然脸上仍是带著甜甜的微笑,但靖雨仇却看到她眼中流过一丝戒备之色。少女定定神道∶「相逢何必曾相识,我┅┅」 靖雨仇暗地里给岳红尘使个眼色,让她来说话。 岳红尘虽不知他是何用意,但想来应有深意,她抬手拉起少女的手道∶「妹子,可以告诉姐姐你叫什麽名字麽?」 这下少女不好拒绝了,只好轻轻说出个名字,「徐蔚瑶!」 「真是好名字!名字美人也┅┅嗯┅┅美!」岳红尘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实在是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徐蔚瑶脸上没有丝毫愠色,甜甜一笑道∶「多谢姐姐夸奖,姐姐你也很漂亮呢!」的确,这话到不是客套的赞美,岳红尘这一段日子经过与靖雨仇的欢爱滋润後,开始散发出惊人的美态,不是令人惊艳的那种美,而是另一种英气勃发的美态。 岳红尘听得双眸一亮,愈发对眼前的少女有好感了,握住她的手也不肯放松,「蔚瑶妹子很可爱呢!你不反对姐姐再做你的车一段吧!」岳红尘看似有些近似男子的粗豪,却决不是傻子,她不知不觉间就拿话扣住了徐蔚瑶,让她无法拒绝两人继续与她同行。 徐蔚瑶轻轻笑了起来,「姐姐好厉害呢!好吧!就再送姐姐一程!」 马车继续行驶起来,这一次就慢了许多,不复先前高速行驶的状态。 没有了来自于卓天罡的威胁,靖雨仇得以思索眼前驾车少女徐蔚瑶的行为。 从先前她和卓天罡的对话看,此女就算不是魔门中人,必然也是非常熟悉魔门内的一切,魔门虽然行事隐秘,外人几乎不可能知晓其中的关键,但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像自己就知道魔门间相互识别的两个本应是绝密的暗号,当然,这需要归功于景川城里遇到的大汉的告知,不过很明显,大汉不是乱饶舌之人,如若不是与自己见面投缘的话,一个陌生人是不会从他口中知道如此隐秘的秘密的。 这种事情有多少魔门以外的人知知晓,靖雨仇不知道,但他总感觉这个少女好象和大汉有某种关联,这没有什麽理由,纯粹是种心灵上的感觉。 在靖雨仇默默思索的时候,马车逐渐离开了景川地界,驶进了另一个未知的势力范围内。 第十四章 流离失所 (天鹰主站最后更新时间:2002-12-10,天鹰主站点击数:6437) 第十四章 流离失所 相隔也就是几里的距离,道旁的景象完全不同于景川地界,如果说景川城外是荒野的话,这里可以说是粮仓,两边的庄稼长势非常好,进而可以推断出这里绝对不是像景川那样秩序混乱。 靖雨仇走过的地方也不在少数,但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还能有这种秩序井然的地方,实在是令他大为惊奇。 马车继续前行,看到的富足安乐景象也愈发让靖雨仇惊奇,他侧头问向岳红尘,「这里是谁的地盘,怎么是这个样子?」岳红尘显然也很惊讶,摇头道:「我从没有离开过景川城这么远,没想到流离失所是这个样子的!」她顿一顿道:「这里应该是江华城的地界,是属于流离失所的一部分。所谓流离失所,是由江华城主苏潘创立的一个势力,至于为什么会取这么个奇怪的名字,那就不知道了!」 徐蔚瑶的话音突然传来,「以穷苦百姓为本,以使百姓富足为任,是为流离失所!」 两人听得一头雾水,岳红尘不解道:「蔚瑶妹子,你说的什么为本,什么为任……不知是什么意思?」 徐蔚瑶轻轻一笑,「岳姐姐太客气了,叫我蔚瑶就可以了!简单点说,流离失所可以说是一支义军,势力范围以江华城为中心,其中的成员嘛,多是以穷苦百姓为主,让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就是流离失所的目标。的确是很宏伟呢,附近的大批百姓都来投靠这里,我看天下的七支最强的义军里属流离失所最有前途和发展!」 听着她款款夸奖流离失所,靖雨仇忽地对这个叫流离失所的义军心生反感,江华城苏潘的流离失所是天下的七大义军之一,这点他是早就知道的,既然能成为七大义军之一,不论从实力还是势力方面而言绝对是不简单的,从徐蔚瑶的话里不难听出流离失所的策略,以穷苦百姓为力量、为依托,扩大自己的实力。在这天下纷乱的年代,人数最多的就是居无定所的百姓,同时最强大的力量也是他们,流离失所的做法无疑是极为正确的,但说不出是为什么,靖雨仇忽然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苏潘产生了某种怀疑。转头瞧见岳红尘也是一脸的不赞同,令他心生知己之感。 岳红尘想了一会儿道:「听起来很不错,但不知道是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利用善良百姓做些勾当!」 可能是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争论毫无意义吧,徐蔚瑶不出声了,专心驾车,周围重又陷入片寂静中,只余下马蹄清脆的「答答」声。 靖雨仇此时愈发觉得这个叫徐蔚瑶的少女不是普通人,首先他肯定她与魔门应该是有些牵连,而且她对流离失所、以及天下各个义军的分布情况非常清楚,根据他的推断,她应该和流离失所有着某种程度的关系,不然不会平白无故的说出这些话,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为何对她赞美流离失所有所反感了,天下所有义军的共同目标莫过于推翻现今的大武王朝,他们彼此间却并不是合作的关系,相反的反而是歼之而后快,从流民大营与水源军间的战争就可知晓,每消灭或吸收一支义军,自己的力量就壮大几分,争霸天下的敌对阻碍就少了几分,在流民大营一段时间后,兼之其中的首领是自己的结拜兄弟,靖雨仇已经认同了自己是属于流民大营的,对这种能够阻碍流民大营争霸天下的势力自然有种潜意识里的敌对。靖雨仇从来就不是善男信女,通晓利害关系后,他心念电转,立刻开始筹划如何为流民大营削弱这个潜在敌人的实力。 不用说,徐蔚瑶是问题的关键,这个少女身上应该有很多的秘密,这就需要他施展手段来窃取了。 马车继续行驶过旷野,开始接近座城镇,离得愈近,愈能感觉得到这座城镇的与众不同。 高大的城墙坚实厚重,离得老远都能感觉到那份巍峨,正是易守难攻的类型。 虽然看不到城镇里如何繁华,但从城门外众多的摊位可以想象出里面必定是更为热闹。 流离失所果然是劲敌啊!光看这种架势,就知道江华城不同于一般的城镇,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能营造出这种平和的效果简直是近乎于奇迹,对付这样的敌人一定也要用非常的方法才行。马车再离城门不远处缓缓停下。 徐蔚瑶揭开布廉,「哦!岳姐姐,到江华城了,可以下来了!」她眼尾都不扫靖雨仇一下,仿佛对他有某种恐惧。靖雨仇有了种模糊的认知,不过现在还不是揭晓的时候,他还要试一试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乘着下车的时机,足下用劲,抢前突然出现在徐蔚瑶面前。没等这少女反应过来,靖雨仇已经快速的在她香颊上印下一吻。 这一招同时出乎两人意料。徐蔚瑶轻叫一声,意外的竟没有发怒,本来显得有些黝黑的脸泛起了红霞,竟是显出几分俏丽来。看得出,她是害羞至极,从她红透的耳根和急跳上车挥鞭催马迅速远去的动作上就可以看得出来。靖雨仇则是喜忧参半,他先前所猜测的两项中有一项是如他所料,另一项却是完全落了空。他轻叹一声,正要招呼岳红尘行动,却发现佳人正怒瞪着自己。 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看到自己当面亲旁的女孩子,岳红尘不吃醋才怪呢!不过他有办法对付岳红尘的怒气。「啪!」岳红尘怒气冲冲的给了他一拳,「你这个臭家伙,亲人家干什么? 瞧!把人给吓跑了吧!」 「呃……这个态度是……不像是……吃醋啊?」 岳红尘还兀自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口中喃喃道:「真是可惜,她的肌肤好滑腻啊!哼!被你这个家伙给吓跑了!」她显然是余怒未消,抬腿又给了他一下,不过只是轻轻一脚做做样子而已。岳红尘的奇怪态度令靖雨仇大为惊奇,一阵错愕后他才反应过来,岳红尘现在虽然颇为依恋于他,但她更喜欢的竟然是女人,尤其是美丽和肌肤滑腻的女人,显然她气的是自己吓跑了徐蔚瑶,而非是自己偷亲了这个小姑娘,这种独特的态度还真是让靖雨仇一时很难适应。不过从她的话里又证实了自己的另一项猜测,先前他亲到徐蔚瑶的脸时,虽然感觉到那确实是人的肌肤而非是面具,但却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滑腻感,而且居然可以在她脸上看到脸红的痕迹,说明她应该不是易了容,但在此之前岳红尘曾拉过她的手,却说她的肌肤好滑腻,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徐蔚瑶的脸上的确是经过易容,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易容术,而是以一种极其精妙的手法和精巧的材料来遮盖本来面目,这种易容术甚至高明得可以把脸色的变化显示出来,其间高妙之处,的确让人钦服之极。 看看仍气鼓鼓的岳红尘,靖雨仇笑道:「她跑不掉的,我有办法追得到她!」 江华城的街道相当的宽敞整洁,其中的主街太原街更是笔直一条,视野极为开阔,也正因为如此,两人才没有追丢徐蔚瑶的马车。 看到如此齐整宽阔的街道,靖雨仇忽然想到如果能在这样的大街上来场惊天动地的打斗,相信是极其精彩的。但他所没想到的是,没用上多少日子,这个想法居然成为了现实,只是打斗的主角变成极为不情愿的他。 不知道是由于羞赧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徐蔚瑶的马车驶得飞快,即便是靖雨仇和岳红尘两人快手快脚,也只是看到个隐隐约约的影子而已,不过这可难不倒靖雨仇,早在他做上马车的时候,就已经在车后涂上了一种特制的药液,一种只有在血池里浸泡十年而变得嗅觉极其灵敏的他才能嗅得到的药液。有了这个味道,只要马车未出方圆十里之内,靖雨仇都可以准确的追踪而至,这也是以前他做杀手跟踪目标时的常用之物。 有了这样“法宝”,正好远远的吊着,也不怕被对方发现。 顺着气味的指引,转过太原街,经过了七八条小一些的街道,才总算重新看到了马车的影子。靖雨仇眉头一皱,发现马车的速度已经逐渐缓慢了下来,显是即将到达了目的地。岳红尘也看得清楚,虽然不知道靖雨仇的目的何在,但她是无条件的支持靖雨仇,她看看两边高高的屋舍,自问功夫不够从上面走而不被发现,「嗯!从上头过去才不会被发现,快去!我在后面远远跟着!」 借着屋舍的掩护,靖雨仇悄无声息的自屋顶上方开始接近目标。靖雨仇的轻功比之当日做杀手的时候可是进步极多了,这也难怪,连续几次被功力强于自己的强敌追逐,跑得慢一点小命就没了,所以轻功大幅度提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这一全力施展轻功,速度比先前同岳红尘一起追赶马车就快了许多,很快的就接近了马车。他知道徐蔚瑶应该不是武功高明之士,所以放心的肆无忌惮的接近,不虞被发现。 在马车完全停稳的之前,靖雨仇大胆的接着地上飞扬的尘土掩护,轻车熟路的自下方滚入车底,这是他的老本行了,闭上眼都可以做得到。 「啊……呃!」靖雨仇及时把要到了口边的呼叫扼在喉间。这种情况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这辆马车的底部结构与普通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比之一般的马车下多了许多莫名的结构,其中有一些更是由精铁制造的,撞在头上着实有些疼痛。 马车终于停稳。 靖雨仇从缝隙间向外望出,发现已经身处在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静悄悄的小巷,偏僻得没有半个人影,从旁边破旧的屋舍可以看出这是属于旧城区,在这样僻静且不起眼的地方,的确是个藏身的好所在。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在靖雨仇的意料之内,徐蔚瑶下车四处观望了一阵,还取出个不知名的圆桶状物品放在眼上四处巡视一周,不过显然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物事,她满意的敲打了个东西,发出声很奇怪的声响,不大却很低沉的声响。 「这就是暗号了!」靖雨仇在车底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前方的木门轻悄悄的打开,一道人影闪了出来。只从人影的身法上,靖雨仇立知此人是个高手,只是来得及看到他有副灰扑扑的面孔,鼻梁出奇的高,他不敢再细看,连忙运转真气让呼吸变得若有若无,眼睛也得闭上,免得关注的眼神引起此类高手的注意。此时他唯一用来探测外界的只剩下一对全力运功的耳了。 「呼!」不同于寻常的异响传来,乍听下好象只是呼吸稍重之声,绝引不起一般人的注意,但听在靖雨仇耳中,他立时警觉到这是有人在施展天地视听大法,以真气催发的灵觉去感知周围任何有生命的物体,即便是隐藏者以真气闭住身体内的所有生机,也还是会被发现。当然,这要视乎只方的功力,如果施术着隐藏之人功力相距过大的话,那只是白费力气。不过此人既然敢施展此术,那必定是对自己的功力有相当的信心。按照功力高低,天地视听大法的作用范围也是大不一样,据说功力绝顶之人,方圆百里的动静都可感觉得到。当然这只是传说,眼前的这个灰面孔之人一定是没有这份功力的,但自己就在他身边不足五七步的远处,错非两人功力相差过大,不然身形是绝对会暴露的。靖雨仇心念电转,在瞬间想了数种方法,但却全不可行,耳听得对方的呼气接连响起,如若等他停下之时,就是自己的身形暴露的时候。眼前惟有两条路好走,一是死赖在这里期望他不会发现自己,但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另一条路就是立刻窜出去,以力破关,逼出他们的秘密来。呼气声忽地止歇。 这本是对方运功时的前兆,但却给了靖雨仇莫大的契机,一段话在胸中流过,「素处以默,妙机其微。饮之太和,独鹤与飞。犹之惠风,荏苒在衣。阅音修篁,美曰载归。遇之匪深,即之愈希。脱有形似,握手已违。」这是“水经集”里的“冲淡”一式,在这紧要的关头,借助着种种微妙的形势,竟让他又领悟了一式。 脊柱一热,热气流转,开始在胸中激荡,紧接着冷气上行,迅速中和,进而扩展至所有的经脉。真气的运行再不复先前的状态,而是变得只要心念一动,真气即可蓬勃发出,不动时则以一副静态潜伏,整个身体所有的生机全部停止运行,这正是武者的止境之态。